第十六章-《張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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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廉喜歡在文章中用別人的句子,呂仲和的這首詩就被他改了幾個詞,用在了一本戲中,他還在戲里寫了個丑角,抹著白鼻子,頭頂禿了,偏偏要在光頭上貼一塊頭巾,出場就唱:“那邊有個小娘子騎驢驢驢驢驢來。”
于是認得呂仲和的人都知道了他其實是個禿子。本來呂仲和已在京城談了一門親事,岳家嫌他窮而且禿,就退親了。呂生備受打擊,大病一場,會試的時候病還沒好,十成的學問只發(fā)揮出了三成,名落孫山。對馬廉恨之入骨。
疑犯五陳籌,西川郡薛城人士,二十三歲,無父母親族,與張屏同時來京城,本次會試的落第試子。陳籌是六個疑犯之中與馬廉恩怨最淺的一個,他也寫些戲本之類補貼生活,替馬廉做過代筆,曾有幾個本子他想要單獨接,卻搶不過馬廉。陳籌平日喜歡吹牛,一時說他原本家財萬貫,一時說曾經(jīng)到過一個神奇的國度,那里全是仙子般的美女,女國王還要招他做王夫。馬廉時常取笑他,一起飲宴時,就引他說那些吹牛的話,把他當個蔑片小丑,譏諷他取樂。
雖然都是零星小事,但日積月累也能成為深仇大恨。王硯在韓、呂、陳三人的名字上各點了一點,把這份卷宗放到一旁。
第六位疑犯鞏秦州,就是在牢中提到封若棋的那位。二十二歲,京城人士。他十六歲就開始寫戲本,化名天北散人,在京城根基深厚,馬廉寫戲本時一直搶不過他。京城的思賢書局刊印一批戲本售賣,鞏秦川的名氣高過馬廉,待遇也壓在馬廉頭上,馬廉覺得鞏秦川擋了他的路,一直想找機會對付他。
去年,一群羅根國的胡人在京城酗酒鬧事,燒了幾所房屋,連京兆府的捕快也打了,京城一時人人激憤。馬廉知道鞏秦川喜歡勾欄里的一個羅根美姬,常去看她跳舞,還動過想把她買回府的念頭,就把此事泄露給旁人知道,還雇了幾個人,假扮成痛恨羅根人的熱血之士,往鞏秦川的家門口扔爛菜,潑糞便。
馬廉一直主動與鞏秦川結(jié)交,兩人還常常一起喝酒,鞏秦川不信馬廉會害他,但知道他看胡姬的人又只有馬廉,他愛吃胡麻餅之類的小事都被傳揚了出去,馬廉搞完這些小動作,開始公開寫一些暗諷鞏秦川的詩。
咒罵鞏秦川的人越來越多,鞏秦川為了知道真相,索性豁出去了,當時他和馬廉,都在書局租賃下的一座居所中整理自己的文稿,那里只有他和馬廉進出。他有意寫了一首譏諷熱血之士的長詩,分別寫在他和馬廉共事之處的墻上,自己家里,和一座茶樓上。
這三處地方的詩,名字和開頭幾句是一樣的,只是全詩的長短和用詞略有不同。
當天晚上,鞏秦川變成了人人喊打的“胡奴”,那些最先號召大家聲討他的檄文中,援引的,是他題在書局里的句子。
鞏秦川經(jīng)過那一事,名聲大損,馬廉趁機四處宣揚自己,他只在背地里挑頭踩鞏秦川,除了挑撥鞏秦川怒火的那些暗諷的詩句之外,再沒有公開參與進這件事中,逢年過節(jié),馬廉送給書局的禮物中,還不忘加上鞏秦川一份,說鞏秦川因為那件事中他寫的幾句詩對他有誤會,不與他往來,禮物請書局的人代轉(zhuǎn)云云。書局覺得他比鞏秦川有品行涵養(yǎng),馬廉順便和那些一起踩鞏秦川的文士們成了知己,時常互相吹捧,文士們四處撰文贊美馬廉才華橫溢,還替他起了個封號“東湖神筆”。
王硯聽了鞏秦川的這些供詞后,便道:“那么你與馬廉仇怨頗深。”
鞏秦川冷笑道:“恨倒談不上,只是覺得此人十分惡心。更不會去為了報復這種人,讓自己做殺人犯。我一直不太懂人情世故,經(jīng)此一事,算是歷練一番,亦有收獲。再說,馬廉對付我這些伎倆,與他當年算計封若棋比,真是不值一提。想到封若棋,我就不覺得自己倒霉了。”不斷提到封若棋,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同情,還是有意拉他下水。
王硯在鞏秦川的供詞上畫了兩個圈兒,準備去會會封若棋。
封若棋這個人,不能貿(mào)然讓捕快去拿。因為此人在三年前中了進士,蘭玨的頂頭上司,禮部尚書龔頌明是他的老師。
封若棋在江南郡蕪州做地方官,眼看用不了幾年就能升到知府,前些時日,他進京探望恩師龔大人,案發(fā)的時候,的確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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