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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 章-《黃泉雜貨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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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0    章

    第110章

    皂莢想著的是速戰速決,    所以和顧家老夫人訂的時間也就是在三個小時以后,    故而皂莢也沒有糾結太久,    恍恍惚惚吃吃喝喝間,    就臨近了見面時間。

    皂莢啃著鹿蜀孝敬上來的雪蓮果,    從衣柜里挑了件中規中矩的小裙子套上,    便大大方方往街口走去。

    她不是很想浪費時間,    所以約定的地方就在黃泉路前街。

    下午三點正是黃泉路這條商業街生意最好的時候,皂莢定下的咖啡廳里座無虛席,但她走進去,    一眼便認出了哪位是約見她的顧老夫人。

    皂莢面無表情的把最后一口雪蓮果吞下去,徑自地走到顧老夫人那桌,慢條斯理地把椅子拉開,    在顧老夫人的面前坐下了。

    她的位置已經被放上了一杯拿鐵。

    她其實不怎么愛喝咖啡。

    在顧老夫人的注視下,    皂莢端起來輕輕啜了一口。

    她沒放方糖,苦得讓她有點難受。

    皂莢干脆把杯子放下了。

    也是這個時候,    她才正兒八經拿正眼看顧家老夫人。

    *********

    皂莢能在咖啡店門口一眼就認出這位從來就沒見過的老太太,    和顧老夫人自身的氣質相當的有關系——

    老太太約莫六十五六歲的樣子,    穿著一身黑色繡花旗袍,    一頭漆黑的長發被一絲不茍的盤在腦后,保養得當的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    看著皂莢的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

    老太太坐在那里,    就像是古代最好畫師筆下的仕女圖,    把“端莊”二字刻在了骨子里——

    讓人無法忽視又無法接近。

    她對皂莢所有的審視都極好地掩藏在了平靜無波的雙眸之下。

    就好像皂莢在她眼里,和路邊的一株野花一顆野樹沒有任何區別一樣。

    ......這是一種對皂莢刻意的蔑視。

    皂莢心頭冷笑——

    這些自詡從名門望族出來的大家閨秀,    總是有著這樣一些讓人反感的壞毛病。

    但連鬼都見過的皂莢是不會被這種壞毛病嚇住的,那老太太不說話,皂莢便也有一搭無一搭用勺子攪著自己手里的咖啡。

    皂莢自從知道顧長生的身世,雖然沒有刻意去查過顧家,但是總歸還是留意了起來——

    至少在聽到“顧家”二字的時候,不再像其他事情一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顧家現任掌門人是顧家的老太太,叫白紫端。

    不同于顧家的白手起家,白紫端的娘家是實打實的名門,雖然在之前的政治斗爭和戰亂中,白家不復百年前的榮耀,但它的底蘊也不是其他家族可以比的。

    而白紫端當年慧眼如炬,看中了尚在奮斗中的顧老先生,二人互相扶持,建立了一個姓顧的商業帝國——

    但顧老先生,也就是顧長生的祖父年輕的時候勞累過度,在顧長生還沒來得及出生的時候就先去了,剩下白紫端一個人掌握顧家的企業。

    而白紫端樣樣都好,卻極為信風水之說,故而在顧長生出生不久,便聽了風水先生的話,為了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顧家,放棄了顧長生這個長孫,將顧長生送到了靈霄觀——

    用顧長生,來交換了顧氏企業后面二十八年的財運亨通。

    盡管每年顧氏會捐大筆香油錢去靈霄觀,顧長生的卡里每個月也會多他用不完的錢——

    可皂莢知道,自顧長生懂事起,他便再不花顧家一分錢了。

    他送給皂莢那部手機,也是他自己勤工儉學捉妖抓鬼親自賺來的錢。

    所以皂莢其實是有點想不通的,白紫端是怎么有底氣再來找她的。

    白紫端既然調查過她,就不怕她依自己的脾氣,直接潑她一臉咖啡嗎?

    皂莢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并不打算先開口。

    直到顧家老夫人放在一旁的手機亮起,“嗚嗚”地震動兩聲,那老太太才像是忍受著什么一樣,開了尊口:“皂莢姑娘是吧?”

    ——啪嗒。

    不銹鋼的咖啡勺和咖啡杯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皂莢看著白紫端,停下手里的動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是的,顧老夫人。”

    白紫端像是被“顧老夫人”四個字噎住了。

    在她的設想里,這個叫“皂莢”的孤女,應該是一個會趨炎附勢的女人。

    作為顧家的掌門人,她自然是知道皂莢已經和長孫領了證——

    如果不是知道皂莢和顧長生在昨天領了結婚證,她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白紫端一時間也說不清自己是個什么心思——

    一方面她是有些松了口氣的,她對皂莢的知情識趣相當滿意,畢竟她并不希望被莫名其妙的貼上來的人叫成“祖母”,但另外一方面......

    這皂莢知情識趣的模樣,是不是意味著......

    她曾經最喜歡的長孫和她之間的隔閡,再也消除不了了?

    白紫端皺著眉頭,把心里的問題說了出來:“我以為你會喊我‘祖母’。”

    祖母?

    皂莢精致漂亮的不像是活人的臉上第一次浮現一個真正的笑容——

    只是笑容里的諷刺意味頗為濃厚。

    白紫端的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你這是什么表情?”

    皂莢輕輕巧巧道:“就是覺得好笑罷了。”

    “有什么好笑的?”

    白紫端臉上隱約浮現一絲惱意,“這就是你對長輩的態度嗎?

    !”

    皂莢作出一副驚詫的模樣:“長輩?”

    “這位老太太,您怕是說錯了。

    我皂莢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哪里來的長輩?”

    皂莢臉上的驚詫不像是作偽,白紫端卻越發認定她是在裝腔作勢:“我是長生祖母,自然是你的長輩!”

    皂莢面無表情:“哦。”

    白紫端:“......”

    這個“哦”是什么意思?

    皂莢再次把咖啡送到嘴邊,只是方才的苦味卡在舌尖還未來得及褪去,皂莢咂摸著嘴巴里的味道,一時之間竟然也下不去口——

    一周以前她可是連苦葉菜也吃的人。

    嘖,她的舌頭果然被顧道長的廚藝養刁了。

    白紫端忍不住了:“長生怎么娶了你這樣一個人!”

    皂莢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繼續發揚吃苦耐勞的精神,聽白紫端這么一說,也不樂意了。

    “顧老夫人,我希望您知道,我和顧長生結婚是雙方出于自愿的一個行為......”皂莢不客氣道,“您的質疑沒有立場。”

    皂莢聲音冷冷的,白紫端多少年沒有聽過有人這么對她說話了:“你就不怕我讓長生和你離婚?

    !”

    顧長生和她離婚?

    皂莢被白紫端這莫名的自信給逗笑了:“您這是哪兒來的自信?”

    “就憑我是顧長生的祖母!”

    “哦。”

    皂莢眼睛里的譏諷幾乎要溢出來了:“為了榮華富貴把不足半歲的親孫子送進道觀的親祖母。”

    “親祖母”三個字皂莢用了重音,語氣的嘲諷像刀子似的,一刀戳在了白紫端的心上。

    白紫端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皂莢眼疾手快,從兜里掏出一張黃符紙,就著杯子里的咖啡一沾,“啪”地一聲貼在了白紫端的額頭上。

    白紫端:“......”

    白紫端身邊的管家:“......”

    皂莢彈彈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不好意思,職業習慣。”

    白紫端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的,因為皂莢的動作太過無禮,但......

    她心頭意外的平和。

    白紫端是見過世面的人,相信*********,但同樣也信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她揮手,阻止了管家的動作,自己抬手想要把皂莢貼在她額頭的黃符揭下來——

    “顧老夫人,您可千萬別揭下來。”

    皂莢的語氣并不恭敬,但白紫端的手就是一頓。

    ......不是她不想揭下來,而是她似乎沒有辦法揭下來。

    在皂莢面前,她的手好像不聽她的使喚。

    久經商場的白紫端心頭,莫名一顫。

    皂莢看出白紫端眼里的驚懼,保持著笑瞇瞇的模樣:“顧家老夫人您放心,這不是什么邪術。”

    皂莢語氣十分誠懇:“皂莢只是不想您有事而已。”

    不等白紫端松口氣,皂莢接著實話實說:“雖然您的死活與我無關,但您要是在我面前被氣昏過去,顧長生迫于無奈還要和你們顧家打交道。”

    “雖然你們顧家沒什么了不起的,但如果長生因此不開心,那就不劃算了。”

    皂莢語氣誠懇,但白紫端卻在里面聽出了不以為然。

    白紫端平靜的看著皂莢:“所以你今天是來為顧長生出氣的?”

    “出氣?”

    皂莢搖頭,“我并不生氣,為什么要出氣?”

    “更何況......”皂莢笑瞇瞇的,“我要是想對付顧家,不會用這么低端的手段。”

    白紫端沉默不語。

    站在她旁邊的管家先生適時的露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嘲諷的微笑。

    皂莢看向管家先生,輕輕巧巧地拿起不銹鋼的勺子碰了一下陶瓷的咖啡杯——

    嗒。

    管家先生身上冒出一股寒氣。

    咖啡廳里有中央空調,但是因為人多,咖啡廳的溫度是有一些高的——

    像皂莢穿著裙子還不覺得,但管家先生規規矩矩地穿著西裝,原本額頭是有細汗的......

    可在皂莢敲的那一聲“嗒”之后——

    那股從骨子里透露出的寒意讓他瞬間如同墮入了冰窟窿,那額頭上的細汗在眨眼間,竟然在他臉上凝成了薄冰......

    管家先生看著皂莢的目光幾乎可以用“恐懼”來形容!

    而他身上傳來的涼意感染到白紫端,白紫端側頭——

    管家先生再也忍不住,幾乎被凍住的喉嚨眼傳出破碎的聲音——

    “皂、皂、皂莢姑娘......求、求你!”

    他的臉色蒼白的像停尸間被冰凍過的尸體——

    如果不是冷意凍住了他的骨頭,他幾乎就要給皂莢跪下!

    在死亡的恐懼面前,來自貴族管家的矜持驕傲破碎地干干凈凈——

    包括他自以為對顧家的忠誠。

    皂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顧老夫人瞧不上我情有可原......”

    皂莢藏在嘲諷里眉宇間冷意也是矜貴的:“你算個什么玩意兒?”

    管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全身上下都被凍得不能動彈——

    但只有嘴巴......

    只有嘴巴還能動。

    管家自然明白,他還能動的嘴巴是皂莢給的恩賜。

    而這份恩賜......

    是用來打顧老夫人臉的。

    想活下去的欲望和來自顧家的尊榮在管家先生的心里天人交戰——

    他的嘴唇凍得發紫,不斷的哆嗦著......

    像是要開口講話的模樣,又像是被什么強行壓抑了下去。

    ——啪嗒。

    又是一聲輕響。

    管家先生身上的冷意突然消失不見。

    他原本僵冷的軀干恢復了知覺——

    卻是恐懼后的酸軟。

    ......如果不是理智告訴他白紫端還看著他,他幾乎就要癱坐在地上。

    *********

    咖啡方才沾過了皂莢的黃符,已經不能喝了。

    皂莢手上閑著無聊,便用繼續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攪動著。

    白紫端看過了方才管家先生的反應,心頭隱約已經明白皂莢并不是她可以隨意用身份或者金錢去壓制的人。

    額頭上的黃符讓白紫端連恐懼的心情都生不起來,在符咒的作用下,她依然是心平氣和的——

    “你究竟想要什么?”

    這句話和所有電視劇與小說里,惡毒婆婆要求女主離開自己兒子的話一模一樣。

    “顧老夫人這句話問得好。”

    不知道為什么,皂莢突然失去了和白紫端虛與委蛇的興趣,她單刀直入:“不過比起我想要什么,我很好奇你能給我什么?”

    白紫端說:“三千萬。”

    “你是一個孤女,名下的財產不過一個某寶店和黃泉路后街上那一家店鋪。”

    “三千萬我可以給你。”

    白紫端說,“只要你在長生厭棄你的時候,不再糾纏。”

    皂莢聽著“三千萬”,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畢竟對一個從小在山里長大,大學靠勤工儉學活下去的農村女孩子來說,三千萬可以用到下下輩子了。

    但白紫端到底還是比電視里的普通惡婆婆高一個段數的——

    她不是要求皂莢立刻離開顧長生,而是要求皂莢在顧長生不喜歡皂莢以后,大方離開。

    白紫端看著神色莫變,似乎陷入了沉思的皂莢,循循善誘:“按照你和長生現在的收入水平,三千萬你們幾乎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去掙。”

    皂莢可有可無的點頭。

    事實上,如果她和顧長生懶一點兒,他倆這一輩子可能也掙不到。

    白紫端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

    好壞參半的茶葉讓她在茶水入口的時候就想吐掉,但只是很短的一個停頓,她便將嘴巴里的茶水吞了下去:“我并不要求你離開長生,哪個人年輕的時候沒有為愛情沖動過呢?”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愛情退去后,剩下的便是門當戶對......”

    “長生是我顧家的子孫,自然也是要找一個相符合的人家才能......”

    “對不起啊顧老夫人......”皂莢抬眼看白紫端,“我可能需要打斷你提醒你一下——”

    “當年你送顧長生上凌霄山的時候,顧長生便已經不是你顧家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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