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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為你一人所有-《好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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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在尺咫的距離。

    他們不是第一次離得那么近,卻是第一次……近到呼吸相聞,唇齒交纏。

    咬得重了,怕她又哭。

    所以紀言信只是輕輕地咬住她的下唇,壓下去,用力地吻住。

    唇瓣相貼的觸感清晰得可怕。

    她的唇柔軟,彌漫著淡淡的酒香。

    紀言信并不愛啤酒的味道,可意外地,這一次卻覺得香甜可聞。

    戚年不敢置信地睜大眼,連哭都忘記了,只看得見他那雙在黑暗中卻越發明亮的眼睛,漆黑的,卻帶著光。

    他的呼吸滾燙,鼻尖卻微微地帶著涼意。

    可戚年卻覺得,有一種奇異的酥麻從心尖漫開,一點點地匯入她的血液里,走遍她的全身。

    這個吻甚至都算不上吻,也不那么溫柔。

    可她就是……意亂情迷。

    那種以他為中心,漸漸旋轉開的旋渦,而她在岸邊,毫無預兆地被卷入,深深地陷了進去。

    直到……

    戚年的腿被他壓得發麻,她難受地動了動,想說話,嘴唇被他咬著,封住了所有可能說出口的話。

    腿麻得難受,她動了動,被他壓得更緊,那一陣酸麻把她剛咽回去的眼淚又逼了出來,她小聲地嗚咽著,不敢招惹他,卻又忍不住。

    紀言信蹙眉,終于往后一退,松開她的嘴唇,“怎么還哭?”

    語氣無奈得似乎拿她沒有辦法。

    戚年的眼底盛滿了眼淚,被涼薄的月光一襯,卻像是一捧星輝,亮得奪目。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腿……腿麻了。”

    紀言信靜默了幾秒。

    這種時候,他竟然有些想笑。

    但顧念著戚年薄得不能再薄的面子,他花了幾秒鐘克制住。原本鉗制她的手一用力,把她從沙發里拉起來,壓著她的腿也松開,在她身旁坐下。

    身旁的沙發往下一陷,戚年咬住唇才抑住倒抽冷氣的聲音,緩過那一陣麻意,她一動也不敢動,忍得一頭冷汗。

    紀言信沒去開燈。

    勉強能視物,給自己倒了杯水,可送到了嘴邊又想起,這水……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又放了回去。

    等過了一分鐘。

    他問:“腿好了沒有?”

    那聲音透著幾分沙啞,似乎沒有休息好。

    “沒有。”戚年用手指戳了一下,那酸酸脹脹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唔”了一聲,再開口時,聲音都有些顫抖,“你……不是明天回來嗎?”

    她都打算好今晚回去問紀秋要航班號,然后明天帶著七寶去接機……

    “有點事。”紀言信的聲音淡了淡,不想多說。

    “那紀秋呢?”

    “她過兩天跟爺爺一起回來。”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問,“為什么晚上過來?”

    戚年委屈地只想對手指,“李越今天回來,我去接他,本來是送他回去之后,我正好順路來拿……可是發生了一些小意外,就這個時間了……”

    她努力地看清手表,小聲地說:“也……沒有很晚吧?”

    紀言信閉了閉眼,不想和她說話。

    這個念頭還沒超過三秒,他又無力地問起:“怎么過來的?”

    他不問,戚年差點沒想起來……代駕還在樓下等著啊!

    “我要走了……”戚年火急火燎地站起來,抬步就走。

    紀言信下意識地在她經過自己面前時,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腕,那聲音早已沒了之前的溫厚,冷冽得像墜入了冰窖,“又要逃?”

    他的掌心灼熱,緊扣住她,用力得讓戚年無法再往前。

    戚年遲鈍,沒有感覺到他那隱約的怒意,一愣后才想起回答:“我、我是找了代駕過來的,我上來很久了,不……”

    紀言信打斷她:“我送你回去。”

    戚年腦子空白了一瞬,隨即拒絕:“你不是剛回來嗎?我自己回家就行了。”

    紀言信松開她的手,站起來,順手從椅背上拎起自己的外套穿上。

    戚年還想阻攔,拉住他的袖口,“紀老師,真的不用了,你現在……”

    “我不放心。”他垂眸盯住她,“這個理由可以嗎?”

    戚年一怔。

    連著被搶白了兩次,她今晚本就不太靈光的腦袋跟僵住了一樣,無法思考。

    她默默地松開拽住他袖口的手,聲音低若蚊蠅:“可以。”

    戚年抱著狗糧跟在紀言信的身后下樓。

    代駕的姑娘正靠在車門旁抽煙,指間的火星一明一滅,看見戚年跟在紀言信身后出來,原本平靜的眸子微泛起嘲弄的笑意。

    指間的煙被她擲在地上,幾下用腳碾熄,她笑了笑,問:“還走不走?”

    “我送她回去就行,多少?”

    代駕的姑娘豎了下手指比了個數,看著他數了錢,接過來收進口袋里。

    轉身走了幾步,她想起什么,回過頭,“我不是壞人,對女的也沒興趣。”

    話落,朝紀言信拋了個媚眼,這才笑著快步離開。

    戚年一愣,第一個反應是……這姑娘的性格還真是率直啊。

    第二個反應……難不成她以為自己是害怕她有企圖才找了紀言信出來?

    可她明明只是順手牽羊……唔,嚴格說起來,還是這只羊自己非要出來的……

    一路上,紀言信除了剛上車問了一句“現在住哪兒”之外,一直冷著臉沒說話,心情看上去非常糟糕的樣子……

    戚年想起當初自己只是問他要了手機號碼,他就不高興了那么久,何況剛才那女孩直接向他拋了媚眼……這會兒應該想掐人?

    她估摸著自己纖細的脖子還不夠讓紀言信折的,就沒敢湊上去,安靜地抱著狗糧數經過的路燈。

    遠遠地已經能夠看到小區了,戚年才想起問:“那七寶……你今晚帶走嗎?”

    “不方便?”紀言信看著路況,沒轉頭。

    “方便!”

    這段時間養下來,戚媽媽對狗狗的恐懼已經降低了不少,除了不敢遛七寶,別的都沒問題。

    至于戚爸,他知道七寶的主人就要回來了,想起來就會問:“七寶什么時候被接走啊?讓它多住兩天,以后可不一定會來我們家了。”

    他跟戚年骨子里都是喜歡小動物的,尤其七寶又懂事又乖巧,還能滿足他奇怪的拍攝欲……

    真是喜歡得不得了。

    “那等從北巷古城回來,再接回來吧。”他放緩速度,經過小區門前的減速帶,再往里就不知道戚年住哪兒了,“指路。”

    “一直開,最后一棟。”戚年看著或是散步,或是逛街回來的左鄰右舍,莫名心虛。

    想著等會兒他就要從這里走出去,不知道會被多少熟人看到,就控制不住地熱紅了耳根。

    等拐進最后一棟公寓樓,戚年示意道:“停在空著的那個停車位就可以。”

    車燈明亮,一眼看過去,能夠很清晰地看見地面上一個白漆的“7”字。

    紀言信挑了挑眉,頗有些興味,“你家是不是什么數字都要和七掛鉤?”

    戚年想了想,一本正經地回答:“好像的確是這樣,我小學到大學,所有的學號基本上都帶了七。”

    停好車,熄了火。

    紀言信轉頭看她,在路燈下,她的鼻尖有些紅紅的,那雙眼睛因為剛哭過不久,還泛著濕意,這會兒唇角彎著笑,倒顯得那雙眼熠熠生輝。

    鬼使神差地,他問:“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

    他意有所指得那么明顯,戚年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前半個小時發生的事,原本就熱烘烘的耳根就像是被點了一把火一樣,那滾燙的熱度漸漸地往她的兩頰蔓延。

    她下意識地咬住唇,剛咬住,就想起他咬著自己下唇用力吻上來的樣子,觸電一般松開,訥訥地攪著自己的手指,不知所措。

    他瞇起眼,突然有耐心翻舊賬了,“除夕夜不是還問紀秋我的相親結果?”

    戚年羞愧地埋頭。

    還想著要矜持下的……結果……

    “不好奇?不想知道結果?”他聲音低沉誘惑,徐徐誘之。

    戚年捂住漲得通紅的臉,抗拒不了,用力地點了點頭,“想知道……”

    想得都快走火入魔了。

    聯系不上紀秋,不知道他是不是對相親的對象很滿意,這些時間是不是還有再跟那個女孩約會見面,會不會……她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只是這些沮喪的情緒只能壓在心底最隱秘的角落里,一旦得見日光,它們就會像漫天飄舞的飛絮,一點點侵占她全部的心房。

    讓她不安,讓她焦慮,讓她痛不欲生。

    她從不在意他始終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樣子,她怕的是——有一天她連仰望他的資格,都沒有了。

    鼻子酸酸的,她又想哭了。

    戚年用力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道:“如果是不好的消息,那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聽出她那隱約的哭腔,紀言信卻沒有一絲不耐。

    他專注地凝視著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在“沙堆”里的戚年,有那么片刻,似乎聽見了心里某一處塌陷的聲音。

    那是很柔軟的力量,讓他也無力抗拒。

    “我沒去。”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轉過來。

    戚年猝不及防地撞進他專注的眼神里,有些發蒙,心臟比她先一步感知到空氣中那似有若無的電流,怦怦怦地劇烈跳動著。

    “沒有興趣,也不想期待。”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雖然這么說有些薄情,但我……確實不是一個有耐心等陌生人走進這里的人。”

    戚年的心跳聲幾乎要蓋過自己的聲音,唯一清晰的,是她沮喪得要哭出來的情緒,“我……我有些聽不懂……”

    紀言信捏住她下巴的手一轉,落在她的眉心上輕輕一點,明明是個曖昧又親密的動作,他卻正經得像是在講臺上講課,眼神沉靜如水,“不要裝傻。”

    他的嗓音微沉,喑啞又魅惑:“我知道,你都明白。”

    被他指尖點過的眉心滾燙,戚年有些不自然地舔了舔唇,“可我不確定……”

    戚年的不懂,其實是不懂他這些時日的轉變。

    幾個月以來,她已經習慣了紀言信的不冷不熱,不咸不淡。除了七寶之外,他無論是喜歡,或是厭惡,所有的表現始終都是淡淡的,讓人看不透也猜不出。

    尤其每次和她的親近,似乎都是順勢而為,帶了幾分喜怒不辨。他也從未解釋,甚至于……每一次若即若離,表現得壓根不想讓她誤解。

    這直接導致戚年在他身邊時,都有種被束住手腳無力施展的感覺。

    好吧,簡單地說,就是……她對紀言信喜歡她這件事,非常沒有信心。

    那種不真實感,就像是隔著一塊透明的玻璃踩在萬丈懸空的地方,一路走過去,如果沒有堅定的信念,寸步難行。

    她之前之所以能膽大妄為,就是仗著自己蒙著眼,哪怕是迎著風刃,也走得大步流星。但等到紀言信親手摘掉蒙在她眼睛上的黑布,讓她能夠看見所處的位置,哪怕他就在她幾步之外的地方,她也不敢逾矩冒犯。

    可是現在……

    他卻在這樣躊躇的自己面前,伸出了手。

    紀言信沒作聲,只是看向前面那幢未拉窗簾的一樓住戶,夫妻二人似乎是在為分配家務而爭吵。

    就這么沉默了良久,大概是覺得再不回答,戚年又要哭了。

    他這才開口,聲音像被揉碎的陽光:“就是你想的那樣。”

    戚年有些不太確定地看著他,剛才……他說的是“就是你想的那樣”對嗎?對嗎?對嗎?

    唔……

    她用爪子捂住臉,似乎這樣還覺得有些害羞,又扭開臉,聲音從她的指縫中流出:“那我是不是可以給你送早餐,可以約你出去吃飯看電影,想七寶的時候即使沒事找你也可以隨時過去……”

    她的聲音柔軟,像是含著糖。

    紀言信下了飛機后的疲倦感意外地減輕了不少。

    “隨時不行。”紀言信打斷她,“有些時候,不太方便見你。”

    戚年唇邊不斷擴大的笑容微斂,顧不得害羞,拿開手,有些緊張,“什么時候?”

    改作業的時候?

    或者……寫論文?

    不然就是……

    還沒等她把所有的可能性想一遍,紀言信回答:“剛洗完澡的時候。”

    那聲音有些奇怪,似乎是壓著笑,又像是在故作嚴肅,“剛洗完澡衣冠不整,不宜見客。”

    衣、衣冠不整?

    戚年聽見這四個字后,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奔騰得厲害,耳邊陣陣嗡鳴不絕。

    立刻腦補出他只在腰上圍著一條浴巾走出來,半濕的頭發還在滴水,那水珠順著他的鼻梁落在他的唇上,又沿著他的唇線隱沒在他的唇間,染得他唇上一片濕潤的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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