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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嬌，你怎么了？”

    徐若麟見她一動不動，伸手到她眼前晃了下。

    眼淚就被他這個動作引了出來。她急忙眨了下眼睛，撇過了頭去。

    徐若麟早看到她泫然欲泣卻極力忍住模樣。

    他仿佛感悟，覺得自己能猜到她為什么會這樣。可是又不敢相信上天會待他如此之好，這樣竟能意外得到她諒解芳心，遲疑了下，想著先還是哄她笑好。便裝作沒看見她要流淚樣子，只一本正經地道：“你是不是還愁我明天怎么去應付皇帝？我跟他說實話好了。就說我云南鉆野林子時候，忽然就想我嬌嬌，想得要命，不回來見她我就會死。所以我回來了……”

    初念掄起粉拳，拳頭頓時如雨點般地落到他身上，口中嬌聲斥罵道：“我是真替你愁，你倒好，不但不體諒我，還拿我取笑逗樂子……”一邊說著，忍了許久淚頓時落了下來。

    她拳一下下落他身上。徐若麟卻被這種久違了親昵感所包圍，整個人全身上下沒一處不舒坦，躺著一動不動，任由她捶，只笑吟吟地望著她發作模樣。她胡亂打他片刻后，見他望著自己還笑，表情十分愉，愈發氣惱了，收了拳扭身過去不再睬他，他這才一把抱住了她，將她翻過身來對著自己。

    “我先前趕回來時，倒真沒怎么想過應付問責。但是人都回來了，自然能過關。別擔心。”

    “真？”

    初念終于服帖他懷里，應了一聲。

    “嗯，”他把她抱得緊，一顆顆親吻她面上殘留著淚珠。

    “嬌嬌，嬌嬌……先前那段時日你生我氣，對我愛理不理，到了后來，你不知道，我簡直怕了你了……”他嘆了口氣，捧住她臉凝視著她，“往后千萬別再那樣對我了行嗎？要是我犯錯，做了惹你不高興事，我寧可你打我罵我，也好過那種克制。真，我不怕你任性，我只怕你不對我任性。”

    這是今晚他第二次對她這樣請求了。

    初念心軟了。

    其實先前他不那數月里，她有時暗自反省，也覺得自己對他過于冷淡了。可是當時也不知道怎，各種事夾雜著過來，沒人能讓她出氣，就只能朝始作俑者他報復。看他不活，自己仿佛才體味到活。現想來，自己當時是何等愚蠢……

    她又有些心虛了，趕緊閉上眼睛再次把臉埋他身側裝鴕鳥。

    徐若麟這回卻沒猜到她心思，見她不吭聲，以為她還對先前自己那樁爛桃花心有余恨，恨不得當場把心剖出來給她看才好，急忙又解釋了起來：“嬌嬌你真要相信我。我是真愛你。阿令已經回了云南。這次她做事，我無法替她隱瞞，我外祖已經知道了。他會看好她。往后再不會煩擾到你……”

    初念偷偷睜眼，見他神色有些惶急，想是先前那小半年里真被自己嚇怕了，壓下心中生出一絲小小得意，嗯了聲，“你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完全是正人君子了。阿令那么美，又多才藝，你怎么就看不上她？”

    徐若麟一怔。

    這是自從阿令出現后，他們夫妻之間第一次這樣開誠布公地談論她。他不敢怠慢，立刻道：“正人君子，我是不敢當。只是說到女人，除了果兒母親，我真就只剩你了。阿令是很美。但這世上美人多如過江之鯽。我若見一個便看上一個，豈不要忙死了？況且，即便她沒對我做過那些耍弄心機事，我也不會喜歡她那種性格人。我愛，就是像你這樣。”

    初念忍住就要笑出來*，假意道：“我可既不溫柔，又不和善，不是什么才女。你愛錯我了。”

    徐若麟再次嘆了口氣，望著她眼中慢慢浮出一絲柔和笑意，“誰叫我一開始沒發覺呢？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便認定你是又溫柔又和善女人了。現就算知道，也太遲了。我早已經舍不得你了。”

    這兩輩子，從他們認識到現，徐若麟對她說過數不清比這句華麗、或肉麻情話。可是唯獨這一句，卻實實如同一股涓流般流進了她心里。她整個人都被安撫了下來。沉默了片刻，終于低聲道：“徐若麟，先前我對你太壞了。是我不好。以后我會改。”

    徐若麟又驚詫又欣喜。

    她連對他道個歉，都是這樣高高上姿態。可是他已經全然滿足了，滿足到無復以加地步。他忍住自己就要咧開嘴，咳了聲，嚴肅地道：“嬌嬌，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

    “什么？”初念不解地望著他。

    “就是……下次你向我道歉時候，能不能不要連名帶姓地叫我？這樣顯得很見外，也沒誠意。你可以叫我子翔，也可以叫我夫君，或者你要是想叫我親親相公什么，我也不會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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