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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福兒退后半步，蹲下來，道：“你先別多謝我，我跟你打聽些事，我滿意了再給些也無妨。”

    漢子一聽還有這好似，忙道：“郎君請問。”

    柳福兒望了周圍一圈，狀似隨意的道：“我聽說這武安的地別處都肥上許多，只要肯花力氣，定會有好收成，怎么你這反倒混成這樣？”

    漢子仔細(xì)的把錢收好，道：“郎君不是蜀地人吧？”

    他道：“武安地好不假，甚至這方圓幾百里也不錯(cuò)，只是賦稅也高。每年收上來的糧食大半都被公差收上去了。余下的，除開嚼用，半粒都剩不下。”

    他看看女童，道：“前些天，家里一個(gè)娃兒病了，就吃了兩副藥，一年的收成就全都沒得了。一家老小十幾張嘴，真是沒有活路了。”

    女童癟嘴，露出哭意。

    柳福兒嘆氣，給了漢子半貫銅板，道：“小娘子這么乖，還是留在跟前吧。”

    漢子顫抖的接了錢，拉著女童連連叩頭。

    柳福兒笑著扶兩人起來，便離開和合坊。

    走在路上，梁二問她，“你問得那么細(xì)，想干什么？”

    柳福兒笑了笑，道：“沒什么，只是想知道這里的當(dāng)權(quán)者橫征暴斂到什么程度。”

    “你是說，這里也會出亂子？”

    梁二幾乎是下意識的警惕起來。

    柳福兒搖頭，道：“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逆來順受，如果沒有黃二那樣的人挑頭，是不會出亂子的。”

    梁二看她，不明白她云山霧繞的到底在說什么。

    柳福兒淺笑，道：“徐家看架勢是自立了，你們梁家呢？有何打算？”

    梁二眨巴下眼。

    這種高深的問題，那是大兄和阿耶該操心的，他哪兒知道這些。

    柳福兒見他兩眼茫然，便轉(zhuǎn)開眼，道：“走吧，去別處看看。”

    說完她一馬當(dāng)先走在前頭。

    梁二見她頭也不回，不由忿忿低語：“他徐家自立了不起嗎？他能立，我梁家也能？”

    柳福兒扭了頭，擠出個(gè)笑臉，道：“他能立，你還真不能立。”

    梁二急了，“為何？”

    柳福兒呵笑，問他，“朝廷下詔，梁帥寧可貼著家當(dāng)也要讓突厥止于邊境，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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