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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嫡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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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長寧默默點頭,雖然這事不是她直接告訴太子的,但卻是她之前點明了線索。

    周承禮道:“我有事要去做,你先回去吧。”頓了頓,“這次二皇子被罰,皇上大概是一時氣話,你在大理寺,一定要警醒些。”隨后先一步上了馬車。

    趙長寧在原地頓住,不一會兒后,太子等人也從后面走了上來。他走到趙長寧身側,微微一笑:“長寧,怎的停在這里?”

    “殿下。”趙長寧給他請安。心想應該是因為皇上重新給朱明熾兵權一事,刺激了太子黨。朱明熙是因為怕朱明熾再獲兵權,所以痛下狠手。否則太子一黨怎么會如此急躁,連個緩沖的時間都沒留。

    “今天要多謝你了。”朱明熙的聲音倒是柔和,“二哥氣數已盡,咱們倒不必太防備了。”

    趙長寧微微一頓,她想說朱明熾在邊關多年,既然能掌控鹽運,恐怕在朝中的勢力盤根錯節,非常復雜。還要更警醒才是,否則要當心朱明熾反撲了。想了想太子應當明白,她就什么也沒說,只是笑笑。

    從她周圍走過的人,都在議論此番二殿下造劫難一事。太子殿下離開后,趙長寧才慢慢地開始走,如果這次朱明熾被定罪,那他絕無可能再繼承皇位。

    難道還是她的夢出錯了?畢竟朱明謙卻是夢到了太子殿下登基的。

    ……

    孝懿陳皇后坐在羅漢床上,宮女拿了把玉柄兒銷金扇給陳皇后扇涼風,被熏香熏過的扇面,一扇起來屋內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有宮女跪在外頭道:“娘娘,莊嬪娘娘求見您。”

    陳皇后睜開了眼睛,語氣帶著三分的慵懶:“來就來了,讓進來就是了。”

    珊瑚珠簾被挑開,一個梳著彎月髻,戴赤金嵌綠松石蓮頭簪子的女子走了進來,她抬起頭。模樣不過三十出頭,長了一雙溫潤的眼睛,此刻哭得異常紅腫。在皇后面前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娘娘,您可要救熾兒啊!”

    說著眼淚都在掉。

    陳皇后從上往下看著莊嬪,復又靠了回去,沒有說話。

    這宮里她最不喜歡的是李貴妃,行事出格卻極為受寵,但她是皇后,要有容人之量,不可能跟一個貴妃計較。至于莊嬪,陳皇后竟然還是喜歡的,因為她很難想象這么一個女人,竟然成功地養大了一個皇子,而且這個皇子如今實力不凡,成為了人人敬仰的大將軍。

    “快扶莊嬪起來。”陳皇后道,“有什么事莫急,一句句地說。”

    莊嬪被扶起來,坐在圓凳上拿手帕擦眼淚。

    知道朱明熾被關押大理寺,她又沒有別的路子,急得在宮里打轉。

    兒子這么多年在做什么,她可是一點都不清楚的啊!只知道多虧了兒子,這些年她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兒子在外面干大事,她與有榮焉。但是兒子出了事,她就像是無頭蒼蠅,失了主心骨,究竟該怎么辦半點主意也沒有。

    這孩子是銀錢不夠使嗎?為什么要去賣鹽引?若沒有銀子,從她這里拿不就是了。

    搞這些幺蛾子的做什么,莫不成是惦記著那把皇位?那皇位可是太子殿下的啊,他就是想了也沒有用!他能當皇帝嗎。

    “從小我就教導熾兒,為人要緊的是樸實,不想得這事究竟是不是他做的,還是別人栽贓陷害到了他的頭上……”莊嬪邊流淚邊說,“只是再怎么著,也不能罰這孩子去大理寺啊!娘娘,求您垂憐,熾兒打小也是敬重您的,叫您一聲母后,求您救救他,向皇上求情……”

    陳皇后對朱明熾其實有點同情,特別是看到莊嬪的時候。

    朱明熾的確不容小覷,可他這個親娘……當真就是個累贅!這么多年半點長進也沒有。

    陳皇后指頭一攏,開始打太極了:“皇上正在氣頭上,誰勸也沒有用,那些大臣不是都上了好些折子了嗎。本宮再去求情,也是自討沒趣。再者陛下最近龍體欠安,連我等都不能侍疾,如何能跟他求情呢。至于販賣鹽引一事是不是二殿下做的,自有三司審查,本宮是有心無力的。”

    莊嬪一愣,嘴唇微張:“可是……娘娘,臣妾就熾兒這么一個孩子……臣妾不能不管他啊!”

    陳皇后嘆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莊嬪也該知道這個道理。等結果出來便什么都知道了。”說完之后招手叫宮女,“本宮乏了,送莊嬪娘娘出去吧。”

    莊嬪帶著兩個宮女,被關在了坤寧宮外。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但人總是要想辦法的!

    莊嬪不知道怎么七拐八拐的打聽到了,主審案子的雖然是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但負責提審的卻是大理寺正趙大人,于是托了好幾轉的關系,把一疊銀票和一封信送到了趙長寧手上,托她送給朱明熾。

    當趙長寧拿到這些東西的時候,內心非常驚訝。這位莊嬪娘娘她從未見過,只是這行事作風怎么……這么危險?打聽到了是她負責提審,難道就不能拐個彎多打聽一下,為什么是她負責提審嗎?因為她是太子殿下的人啊!

    竟然敢把信送到對手手上。

    趙長寧有些想笑,朱明熾精明異常,對人性的觀察洞若觀火,卻有個這樣的娘。

    她把信拆開了看。無非是說自己在宮里很擔心他,讓他別慌,她會求皇后娘娘去給皇上說話的,總能把他放出來的。還說皇上越發的病重,時常起不來床,大概因此才沒來得及把他移出大理寺。

    可憐莊氏一片慈母之心了。

    其實這次眼看二皇子是真的出事了,朝中浮起來不少二皇子的勢力,紛紛上書給二皇子求情。只是控制鹽運一事,終究是刺激到了皇上的神經,輕易不肯放過,到現在都沒有移出大理寺。

    趙長寧去了一趟大理寺。

    有人提著燈在前面引路。牢門外也是重兵把守,排場不小。趙長寧出示了大理寺的腰牌道:“受沈大人所托,來詢問二殿下的。”領衛才給她開了門。

    “趙大人,您盡管問,仔細快些,小的在外面給您守著。”知道這位是太子殿下跟前的紅人,領衛倒是畢恭畢敬的,把門合攏了。

    趙長寧把燈接過來,放在桌上。

    朱明熾靠在床上,雖身陷囹圄,但皇子的待遇還是有的。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趙長寧。

    其實他非常的鎮定。一開始歷經三司會審的時候就很鎮定。

    朱明熾因為舊傷未愈,臉色有些蒼白。卻仍然俊逸不凡,衣襟微開,可見得結實的胸膛。

    “二殿下,我為莊嬪娘娘捎兩句話進來。”趙長寧道,“她讓您不要擔心,她會去求皇后娘娘的幫助。”

    這話也沒什么要緊,她遞了就遞了。

    古怪的是,朱明熾從未向她追究漕運鹽引一事是否是她透露的,好像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一樣,閉口不提。以至于趙長寧根本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有什么打算。

    朱明熾聽了,臉色有些復雜。“她去求皇后了?”

    “這個下官不知。”

    對于母妃那個出點事就天塌下來了的樣子,朱明熾清楚得很。莊嬪能把他平安養大,不得不說……簡直是運氣。他笑了一聲:“……幸好是遞到了你手里。”沒遞到莊肅、沈練之流手里。

    趙長寧看到他盤腿坐著,手指輕輕地敲著炕床沿,燭火落在著他的側臉,肩上,平靜得很。長寧心里倒是可惜,若不是因朱明熾是太子殿下的對手,若不是最終因為牽涉到鹽引中失去了圣心……這個人必然是值得敬佩的。

    恐怕現在,他能繼承皇位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其實情況已經很壞了。七叔告訴過她,皇上不過是在氣頭上,但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氣早就該消了。但是皇上卻沒有提出放朱明熾出去,對于那些給朱明熾求情的人,也一概不見。

    “這算什么。”朱明熾似乎感覺到了她所想,淡淡地道,“在十八歲前,我在宮里就是這么活的。皇后娘娘明哲保身,除了朱明熙的事誰也不管。李貴妃對別的皇子都不好,我跟我娘相依為命,受了不少刁難。后來我從邊疆回來,才鎮住了場。”

    她知道。

    朱明熾是前年回來的,在此之前,邊關捷報頻頻傳回來,后來皇上召他回來。百姓們知道是那位皇子大將軍,都非常的狂熱,自發地去城門口迎接。那時候她還在書院讀書準備考舉人,跟朱明旭他們一起去看。當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但是看到恢弘的軍隊,呈亮而沉重的戰甲,整齊劃一的步伐,的確能感受到那種無敵的氣勢恢宏。

    那時候的朱明熾,坐在馬上戰甲加身,英武不凡,萬人敬仰。

    想必是這個人,一生中最意氣風發的時候了。

    趙長寧從袖中拿出一瓶瘡藥,放在桌上。“殿下腿傷未愈,此藥每日一敷就是。”

    放下藥她就準備離開了,朱明熾卻抓住了她的手。

    趙長寧回頭看他,他又不說話。于是趙長寧輕輕地擰動手腕,但他的手勁怎么是趙長寧能比的,根本紋絲未動!趙長寧嘆道。“殿下此舉何意?”

    “我只是不懂,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朱明熾說。

    趙長寧幾步走到了朱明熾面前:“我雖不是純良之輩,卻也絕不心狠手辣……殿下這傷因為我,那自然得給殿下治好為止。”

    朱明熾握著她的手,沉默。“若我能出去……長寧,你想要什么?”

    “殿下此言太過了,我不過是略盡綿力而已。”

    朱明熾摩挲著手里的青瓷小瓶,似乎還帶著她身體的溫度,一如那晚她抱著他。

    若能出去,他會報答她的。

    她若是想成為純臣的話,他就讓她做純臣。她若是想做權臣,他也能讓她做權臣。

    當然,他內心深處,還藏著那些,被趙長寧勾得不能坐懷不亂的部分。不過這個念頭還只是邪念,但卻越來越濃了。以至于上次,他未能壓制得住。

    朱明熾輕輕地握緊,放進了袖中,也放開了她的手。

    趙長寧走出大理寺之后,疲倦地靠在馬車上,馬車搖搖晃晃的,她也累極了,進入了睡夢之中。

    夢里竟然是趙家,四處一片荒敗,半個人影都見不到。她慢慢地在趙家走著,舊日的竹山居,母親給她做的針線。為什么會一個人也沒有?趙長寧四下看去心里疑惑極了。

    這時候突然有個人從背后抱住她,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按入了懷中。腰間掛的金絲琉璃玉佩,抵在兩個人之間。

    “你不知道她們是怎么死的嗎……”這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呢喃,“她們是被那個人殺了的啊,男為流放女的沒入賤籍,誰受得了這份屈辱,所以投繯自盡了。你沒有出嫁的妹妹,你已經生了白發的母親,都死了……你都忘了嗎?”

    趙長寧似乎想起了什么,哭鬧的妹妹,目光悲涼的母親。她嘴唇抖動,聲音冰冷:“是他……是他殺的!”她想回頭,想用仇恨的目光殺了他,“……你殺的,朱明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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