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嫡長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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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又一直沒有聽到他說話,等趙長寧抬頭的時候,他已經回頭去看書了,淡淡說:“我有什么順心的,你覺得夠償還你的人情嗎?”
趙長寧看著她補的衣裳,的確是很沒有水平。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淡淡道:“那殿下可還有要求?”
“以后繼續還。”他直起身,又道:“快宵禁了,你還不走嗎?”
趙長寧是早就想走了,說了聲下官告辭,走到了門口又回頭問:“那兩身衣裳……殿下還要嗎?”
“不必了。”朱明熾看了她的手藝一眼,叫下人來送趙長寧出去。
等趙長寧出去了,伺候朱明熾的小廝才端著熱水走進來,他蹲下身為朱明熾脫靴子,立刻就看到朱明熾袍子上那道補好的口子,呀了一聲:“殿下,這是誰給您補的?手藝也太差了,叫嬤嬤拆了重新縫過吧。”
“無妨,放在柜里不穿就是。”朱明熾似乎是笑了笑,拿起書繼續看。
……
趙長寧這夜回到家中,也是是白日里經歷了太多,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顧嬤嬤續了盞燈,進來挑起了帷帳,輕柔地問道:“大少爺,您怎么了?”
長寧輕輕地閉上眼:“嬤嬤,我有些頭疼。”
顧嬤嬤立刻放下燭臺,將長寧摟入她的懷中,雙手放在長寧的太陽穴側,給她揉按。“您是不是今日著涼了?您每次著涼就犯頭疼。”
“不知道。”長寧說著把頭埋進顧嬤嬤懷里,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在顧嬤嬤的揉按之下好了許多。長寧才問,“嬤嬤,玉嬋的親事已經定下了嗎?什么時候出嫁?”
“奴婢聽太太說是留嬋姐兒過得這個冬,等到來年春天再出嫁。聽說七小姐的嫁衣都已經繡好了。”顧嬤嬤笑著說,“少爺給嬋姐兒的添箱嫁妝準備了嗎?”
長寧沒有說話。
她看著自己的一雙手,對于這個時候的女子來,針黹女紅是一項基本的本領,關系到嫁人后能不能在婆家處得下去。她會寫詩,會練字,會判案。但是她不會拿針,不懂彈琵琶。
長寧非常的希望自己是個正常的男兒,不必受身體的桎梏約束。這在官場上真的是個弱勢,人人知道了都可以威脅她,甚至天生就弱于男性,在露出破綻的時候總是陷入一種奇怪的男女關系中。
“爾虞我詐,身不由己。”趙長寧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眼睛,還是漸漸進入了夢鄉。
顧嬤嬤看到長寧睡著的時候仍然沒放松的眉頭,微微嘆了口氣,官場本來就是這樣,更何況大少爺還比別人要艱難。
這一夜倒是睡到了卯正。
第二天到了大理寺,趙長寧給屋里的蘭花澆了點水,將案卷放平后開始工作。
今天是一樁人命官司,不是什么大案子。發生在真定縣,平日魚肉鄉里的一方惡霸在街上打死了一個賣菜的農婦,就因他看上了農婦才十二歲的女兒,而農婦自不肯把女兒讓給他。事發當地,百姓們對這惡霸的行為憤怒至極,可這人背后竟有些勢力,一路為他壓著。遞到了大理寺來竟然知府判的只是賠銀子,還說這農婦騙了徐三的銀子,徐三才打了她幾下,不想就把人打死了。
這案子也沒什么爭議的,不過竟然犯人喊冤,一般都要提審一下。
趙長寧放下卷宗,讓徐恭去傳話,在提審堂提審這名犯人。
大理寺提審犯人的程序跟縣衙差不多,趙長寧跟吳起庸、夏衍三人登堂,拍了驚堂木,皂隸就把徐三給壓了上來。徐三身上穿的綢褂早已經黑污,但衣著頭發都很整齊,長了一張方臉,氣色還很不錯。趙長寧看了案卷,又把卷宗和證詞遞給其他人看了,道:“徐三,你自稱農婦于氏偷了你的銀子,你才報復了回去。無他人給你證明。自然沒有冤屈,為何還要喊冤?”
徐三卻是愛答不理的:“你是個什么官,知府老爺都審過我了!我就是有冤的!”
“大膽!大理寺提審,你還不老實,我看你想把牢底坐穿!”夏衍此人脾氣比較沖,“你如何害了于氏的,還不趕快從頭招來!”
大理寺跟刑部關押著一批犯人,因為案件長期未能處決,有的甚至能關到老死。
那徐三卻狂了起來,立刻就要爬起來,沖夏衍冷笑:“你還能判我死罪不成!我告訴你,我家是真定徐家,我家里當官的到處都是,你們就是判了也要給駁回來!”
提審這么多犯人,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夏衍跟吳起庸二人看向趙長寧,他的官位高一級,他說了算。
大理寺這里沒法動刑,趙長寧看著他那副嘴臉片刻。倒也沒見得生氣,拍了驚堂木說:“拉回牢里打十大板,再關三天審理!”
這二愣子,到了大理寺還敢這么囂張。
最近大理寺臨近夏審,大家都比較忙,趙長寧也沒怎么在意這個徐三。何況下午大理寺丞許大人找她過去,又分給她許多案卷,美名其曰是要鍛煉她,說是沈練沈大人吩咐的。趙長寧抱著一摞卷宗回來,啪地放在桌上,長嘆了口氣。
破了孫大人的案子之后,沈練的確還真的開始器重趙長寧了。他的器重就表現在分給趙長寧更多的案卷和犯人,讓她整天忙得跟陀螺一樣不停。這也罷了,沈練還以非常高的標準要求她,相當的吹毛求疵。趙長寧遞上去的每一份公文他都細看,然后挑錯給她駁回來。
甚至有一次,還把她叫過去。然后冷冰冰地把證詞砸到她面前:“這寫得是什么東西,證詞推理一句也不通!”
他每天給趙長寧分配的任務已經非常多了,趙長寧都盡量完成。這樣幾次之后,趙長寧有一次忍不住了:“下官也看過別人的證詞,自認為自己寫得詳盡,比別人還要多出兩卷。不知道沈大人是什么地方還不滿?”
沈練就抬眼看著他,語氣有些冷冰:“你才進大理寺多久?我說話你就好生聽著,這次就算了,下次我再聽到,就把你罰回寺副的位置去!”還說,“愣著干什么,回去給我重寫!”
趙長寧咬了咬牙,告退出了號房。
走到門口,她又聽到沈練說:“看的只是一紙證詞,但決定的卻是一個人的性命。該怎么做,怎么要求自己,最后想做到什么地步,你自己心里有數。大理寺掌天下訴訟,這位置不是誰都能坐的。”
聽到沈練的這句話,趙長寧卻又微微一震。沈練進大理寺,不過五年就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的確厲害。他說得也對,能夠做到這個位置的人,肯定是堅韌不拔,心性超凡脫俗之輩。不然為何同樣的進士出身,許大人幾十年都在熬大理寺丞,但沈練已經成了大理寺少卿。
沈練是有意在培養她嗎?所以這般磋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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