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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心要召開全體職工大會讓韓路當(dāng)眾做檢查的事情并沒有如期舉行。

    韓路對著次金沙市公考志在必得，也有很大把握。算起來，他也在中心呆不了幾天，在大會上念檢討，出乖賣丑也無所謂。

    可等了好幾日，單位里卻沒有任何動靜，這讓他有點奇怪。

    辦公室工作最大的好處是離領(lǐng)導(dǎo)近，消息來得也快。加上韓路這人心胸開闊，為人又嘻嘻哈哈和大伙兒都能打成一片，尤其是和中年婦女們更是關(guān)系密切。

    很快，與他相熟的常月華、鐘小琴，加上辦公室兩女的，并稱市文化藝術(shù)中心的四大天后便將小道消息反饋到韓路這里來。

    楊光因為提名韓路為辦公室助理人選，對他一意維護(hù)，來了一個拖字訣——畢竟，只要職工大會一開，韓路的一個處分就跑不掉，搞不好就此退出競爭。

    宋青山一看，急了，就找楊光質(zhì)問。

    老楊倒是夠意思，反問，老宋，你告訴我這次會議的中心思想是什么？

    宋青山道，韓路帶著單位職工走穴，謀取私立，性質(zhì)何等嚴(yán)重，主任你怎么反問起我來了？

    楊光又道，那么，他們?yōu)槭裁醋哐兀窟€不是因為我們中心收入低，員工生活困難，才不得不開辟第二職業(yè)貼補(bǔ)家用。老宋，國家是有規(guī)定不能搞第二職業(yè)，但那只是針對公務(wù)員，對行政事業(yè)編也沒有硬性要求，處理韓路，道理上占不住腳。

    宋青山不依，說，是是是，國家是不禁止事業(yè)編搞第二職業(yè)。但別忘記了，他們走穴用的是我們中心的資源。

    見楊光不解，宋青山解釋道。是是是，他們走穴全憑自己的嗓子，可走穴的時候打的可是咱們中心的牌子，亮的是咱們中心評定下來的職稱。這些演員們從小就送去委培，吃住學(xué)費全包，學(xué)成的技藝可不是他們自己個兒的。他們從頭到腳，都是屬于單位的。

    楊光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倒有幾分道理。不過，老宋，召開職工大會對韓路來說倒是簡單。他做個誠懇的自我批評，也就幾分鐘的事，但咱們可就麻煩了。臘月二十七日晚上的事你是知道的，演員們要編制要說法要有穩(wěn)定而優(yōu)渥的生活，按照網(wǎng)上的說法，要的是歲月靜好。

    現(xiàn)在大家的編制問題懸而未決，說不好什么時候就改成企業(yè)了。

    真開大會，韓路上去那檢討一念，他倒是輕省了，那么，你我又該說些什么呢？告訴大家，不許走穴?，F(xiàn)在的困難只是暫時的，只要大家好好工作，未來一切都會好？

    未來，未來可不好說。就目前而言，大家的工資都不能按月領(lǐng)取，咱們才承諾又有什么用？

    說到這里，楊光嘆息道：“老宋。開全體職工大會倒無妨。到時候，員工們一鬧，問編制，問工資，你我怎么答復(fù)。上個月因為是春節(jié)，市里倒是按時把相關(guān)款項撥到中心，下個月市財政怕是沒那么爽快。編制問題、能否按時領(lǐng)工資問題、員工相對本地事業(yè)單位收入偏低問題就是中心的三大炮仗，藏都來不及，還敢放大會上去講，也不怕引爆了？”

    楊光的話說得在理，宋青山有點傻眼：“主任，那就不處理韓路了嗎？”

    楊光：“等等看，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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