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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前的自己，總是在教室里歇斯底里地求老師讓他一個人待著……現(xiàn)在卻有了過分依賴的人。

    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校外，盛夜行抱著盛開上了舅媽的車。

    中年女人雖然保養(yǎng)得當(dāng)，從面容來看還是受了些生活的苦，盛夜行也明顯感覺到舅媽老了。

    她一邊開車一邊從后視鏡看著兩個孩子，笑得十分溫柔：“夜行。”

    “嗯。”盛夜行把手機(jī)打開，插上耳機(jī)給盛開放歌。

    舅媽正在給舅舅連著藍(lán)牙通話，她邊方向邊說：“在學(xué)校還好嗎？今晚回家住吧，舅媽給你做點兒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挺好的。”盛夜行遲疑一會兒，做出選擇，“但是我得回學(xué)校。”

    知道盛夜行還算顧家，電話那頭的舅舅詫異道：“為什么？”

    盛夜行挪了挪身子，把昏昏欲睡的盛開摟緊，“寢室里來了個自閉癥室友，需要人照顧。”

    “他給你錢嗎？”舅舅在那頭說道。

    舅媽臉色驟然變了，“哎呀”一聲想數(shù)落丈夫幾句，盛夜行倒不太在意，換了個姿勢讓妹妹睡舒服點兒，皺起眉回答舅舅：“有室友敢跟我住都算好了，我還收他錢？”

    “噢，”舅舅說，“那，袖娟，你先帶夜行回家，然后去吃點兒好的，再把夜行送回去。”

    盛開靠在盛夜行肩膀上，軟軟的雙馬尾垂下來，盛夜行在手機(jī)里放了首兒歌，然后上手開始給盛開編麻花辮。

    他以前有事兒沒事兒也愛這么干，那會兒盛開頭發(fā)還沒這么長，發(fā)尾顏色偏黃，好幾次被他揪著問是不是染過，問完又覺得自己神經(jīng)病，這么小一丫頭染什么頭發(fā)。

    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真他媽是染的。

    盛開還特理直氣壯，說只染了發(fā)尾，覺得好玩兒，去理發(fā)店的時候就讓人給抓著小試驗了一下。

    每年盛夜行媽媽的忌日，家里并不掃墓也不燒紙，就負(fù)責(zé)把盛夜行帶回家。

    舅舅堅信，這里是盛夜行媽媽生前曾經(jīng)來過的地方，那就在忌日這一天會來看盛夜行。

    車開到舅媽家樓下，盛開怎么也喊不醒，盛夜行在手機(jī)里切換了首夜店的電音remix，盛開也還是不醒。

    最后沒辦法，盛夜行左手扛書包，右手扛妹妹，把人給弄上了樓。

    晚飯舅媽做了辣子雞丁和番茄肉丸湯，還專門殺了條魚給盛夜行做成剁椒的，他們這片兒人從小就愛吃辣，盛夜行也不例外。

    為此，他特感謝自己的青春期壓根兒一點痘都沒長過。除了膚色沒小自閉那么白，皮膚還挺好。

    完了，又想起小自閉……

    也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學(xué)校待得舒坦不舒坦。

    吃完飯得陪盛開看會兒動畫片，盛夜行還看得挺認(rèn)真，聽盛開分析了一波壞人和好人，沒忍住笑起來：“能耐啊？那你看哥哥是好人壞人？”

    盛開剝了顆糖塞嘴里，手指掐上芒果片，“好人。”

    盛夜行也吃一片，“哥哥要打架。”

    盛開點頭，說：“那是因為哥哥生病了……生病了都可以犯點錯。我生病的時候，我一天還能吃五顆糖呢。我媽都不管我。”

    原本頗為陰郁的心情一掃而空，盛夜行拎著芒果片袋子站起來笑開了，“你現(xiàn)在沒生病，少吃點兒。”

    兄妹倆爭搶來爭搶去，盛夜行本來也只是逗她，拿了幾片出來說只能吃這么點不然嘴里長蟲蟲，盛開嚇得小臉煞白，跟嘴里已經(jīng)長蟲了似的癱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

    “小盛開，你這么橫，”盛夜行看她好玩兒，揉了揉妹妹的后腦勺，隨口道：“現(xiàn)在有人欺負(fù)你么？”

    “沒呢。我，我隨身帶著你照片。”

    小丫頭鬼靈精地從衣兜里翻出一張褶皺的照片，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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