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行,你去吧。” 等她出去了,汪英毅才說:“到底還是個小姑娘,這回估計真傷心了,你們勸勸她搞芭蕾小作品,那個她得獎概率很大。” “她是團里拿不了獎,心里愧疚。”季玉蘭說,“去參加小作品,不是只有兩名舞者嗎,她自己已經不缺獎了,主要是想帶大家一起拿獎。不過部長,這次就算我們拿不到最佳舞劇,最佳女舞者也沒有嗎?” “這些都是要綜合來看的。不過沈同志已經拿過一次最佳女舞者了,就像你們說的,已經不缺獎了,再拿一次也只不過是錦上添花。” 教員和主任們就知道了,最佳男女舞者恐怕要留給今年剛從鄉下回來的幾名舞蹈演員。 “嗯,隔壁的幾位水平也確實很高。”頒給他們也算是實至名歸,只是對沈嬌寧來說,這次恐怕打擊有點太大了。 …… 沈嬌寧走出化妝間,破天荒地頭一次沒理會想問她情況的戰友們,直接出了大劇院,漫無目的地走在京市寬闊的街道上。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該如何回答他們的問題。她的內心被愧疚和痛苦充斥,主任說,下一部再努力就好,可是難道她下一部舞劇,也要去贊頌公社嗎? 她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編排這種舞劇,她甚至不想再為團里編舞劇了,就當一個舞者,安排跳什么跳什么,比現在輕松不知道多少,失敗和成功都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事,而不是現在這樣,無顏面對整個團隊。 沈嬌寧走在街道上,看著身穿中山裝的路人,聽著自行車的鈴聲,感覺到無限的壓抑。 哪怕汪部長早一天告訴他們不會得獎,都比現在好。 他們昨天接受到觀眾反饋后有多么高興,現在她就有多么為難。在大家滿懷希望之后再告訴他們不可能得獎,無異于當頭潑下一盆冷水。 或許等她回去,大家就已經從主任那邊知道情況了吧. 沈嬌寧簡直不敢去想他們的反應,走到一棵大樹下,她終于忍不住,捂臉痛哭起來。 就算改成八分鐘內的小作品,把自己的部分讓給其他人跳,可這樣最好的結果,也只有一個男兵一個女兵能得獎。 她一時沒有想到該怎么辦,決定給自己一小段放松的時間,讓自己安靜地哭一會兒,不去想關于舞劇的事情,等哭完了,再回去對面。 這是屬于她的逃避,雖然連逃避的時間,也只有這么一點點。 她抽泣著靠在樹干上。 在這樣失意的時刻,她無比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陪陪自己,他會無條件地站在她這邊,聽她傾訴,而不會指責她。 但是他不在,也許在部隊,也許在出任務,總之不能在她需要的時候陪在她身邊…… 這時,她眼前突然多了一條手帕。 她眼睛里還在不住地往下掉眼淚,卻匆匆順著手帕去看它的主人。 她差點以為自己夢想成真,顧之晏真的奇跡般地出現在她身邊,結果一看,并不是,來人是杜思遠。她掩下心里的失落,努力把眼淚擦掉,不想被外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行了,別哭了,不就是不能得獎嗎,也不想想咱們的對手是誰。”杜思遠說,“那可是全國第一個專業的芭蕾舞團,從他們手里奪獎杯,怎么不上天呢?” “主任跟你們說了?”她壓下哭腔,盡力用平時的聲音說。 “沒有,我趴門上偷聽的,怕你走丟,跟了你一路,結果就看到我們的模范也會偷偷在外面哭。”杜思遠說,“你別太擔心,誰要是因為不能拿獎說你,我幫你懟回去,有本事他們自己拿個獎看看啊。” “是給了他們希望,最后又不能拿獎,這跟一開始就知道希望不大,感覺完全不一樣。” “各個文工團,只要來比賽的人,誰心里還沒點希望?咱們這個舞劇,從舞蹈動作到音樂、舞臺、服化,沒有你,這些會做得這么好嗎?你再厲害,也是個人,又不是神仙,能保證給他們拿獎?” 杜思遠站在她面前,“你要是真覺得壓力太大,干脆把這些活兒全推了,等再過兩年就退伍,跟我結婚,讓你在家享福。”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