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沈嬌寧和許英走出劇院的時候,順便帶上這張海報,貼在了人流量最大的那條路上。 舞美組說,他們接下來就有空了,會出去多貼幾張海報,爭取把顏料用完。 現在的人,有看墻上張貼物的習慣,貼海報的作用不比報紙小。 劇院的舞臺布置好,從第二天起,他們就開始在大劇院排練。 然而,繁花杯還沒開始,沈嬌寧接到了一個臨時任務,汪部長安排她參加國慶那天的晚宴,跳一支獨舞。 到晚宴跳舞,對他們這些舞者來說,是最大不過的榮譽和肯定,無論是她個人還是文工團,都不可能拒絕。 然而現在離國慶只有一周多的時間,沈嬌寧既要兼顧團里的演出,又要保證晚宴盡可能完美地呈現,她來不及從現在開始練一支新舞蹈。 “怎么樣?你預備跳什么,《女兒》還是《白毛女》?”汪部長料到她沒有太多時間準備。 “都不,我跳《趙一曼》。”這是她上輩子學的一支舞蹈,歌頌抗戰女英雄趙一曼,只是她那時候主跳古典芭蕾,從來沒有在臺上演出過這支舞。 “女英雄趙一曼,好,我期待你的舞蹈。”女英雄的名字,后世的人也許未必都知道,可對這個年代的人來說,沒有人會忘記她。 接下這個任務后,沈嬌寧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兩半,《森靈》那邊她無論如何都不敢放松,她是主演,她不在,團里就沒法完整地排練,于是她每天照常跟大家一起訓練,直到深夜,其他人都回去休息,才能抽出時間來練習《趙一曼》。 動作她都深深地記在腦子里,但她一直覺得,跳舞更重要的是身體記憶。 一支舞,非得練到不需要腦子,身體就能自動跳下來才行。不到這個程度,在臺上出現失誤的概率就成倍上升。 沈嬌寧有時候覺得,其實比起那么多人合作的大型舞劇,她還是更享受一個人排練,這些安靜練功的夜晚,總讓她覺得靜謐而美好。 雖然有時候,也會累到靠在臺上就不小心睡著,然后迷迷糊糊醒來,倦極了地,蹣跚走進招待所,換下濕透的練功服,機械地洗澡,感受熱水沖在皮膚上,讓人想就地躺下睡覺的溫暖。 她也會累到喘不過氣,因為身體被透支,終于熬到可以睡了,卻突然失眠,胸口沉重到像壓了巨石,一個人深夜抓著被子,把枕頭染濕。 享受與痛苦,對她來說,向來是并存的。這是屬于她的舞蹈道路。 只是那些很痛苦的夜晚,她會忍不住想起顧之晏,想起他格外令人安心的味道,在心里念著他的名字,漸漸放松身體,陷入睡眠。 這些都是外人不知道的,在外人看來,沈嬌寧就是一個精力多得用不完的強悍舞者,訓練從不喊累,也從不主動說要休息,晚上大家回去了,她居然還有力氣自己練習。 他們羨慕沈嬌寧可以去晚宴跳獨舞,羨慕她的成就,羨慕領導們對她印象深刻。卻沒有想過,她得到了多少,身上就承擔著怎樣的重負,回報與付出,向來形成正比。 …… 終于到了國慶那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