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第220章-《大明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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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走進門來,吳觀玄立時站了起來,還朝朱標見了禮,而后面帶微笑,半點心虛都不見。
“參見太子殿下。”吳觀玄行了大禮,挑不出一點錯處。
吳觀玄的風采出眾,文采斐然,本人也極有本事。
不過陸長亭知道,正因為這樣,朱標心中才會更加憎惡他。還有什么比看著賢才與白蓮教扯上關系,更令人覺得痛心的呢?
朱標果然沒給他好臉色。
在白蓮教一事上,朱標是無法做到克制情緒的。
吳觀玄卻似乎并不在乎,他低聲道:“既然太子殿下前來,我便改日再來拜訪沅茝吧。”
“坐下。”朱標冷聲道。
吳觀玄頓了頓,還真聽了朱標的話慢騰騰地坐了下來。
因為太子的到來,宮月幾人忙換了新的茶水和點心上來,然后他們便都退了出去。
朱標是有意來試探吳觀玄,言語間多往白蓮教上扯,吳觀玄坦坦蕩蕩,有問必有答。陸長亭看著這一幕,暗暗搖頭。這樣委婉溫和的手段,是半點不能拿吳觀玄如何的。
果然,過不久,先失去耐性的是朱標。
“太子,你今日也累了,我送你出去吧。”陸長亭道。他覺得吳觀玄還有話要與他說,但是太子在這里,吳觀玄便不好說了。
能對太子下逐客令的,也就陸長亭獨一份兒了。
朱標整了整情緒,站起了身,這才微微笑道:“長亭說的是,你便陪我出去吧。”
陸長亭起身陪著朱標走了出去。
等到了門外,朱標臉上的怒色才漸漸浮現了出來:“你說得不錯,此人的確極擅偽裝。”
陸長亭忍不住笑了笑:“您倒是不曾懷疑過,一切都是我推斷出了錯。”
朱標打斷了他:“長亭怎么可能會有錯?”
陸長亭覺得有些好笑,圣人都還會犯錯呢。不過不得不說,朱標說出口的話實在太打動人了,他很滿足于這樣被信任的感覺。陸長亭笑著道:“那大哥便等我的好消息吧。此人……跑不了。”
朱標點了下頭:“辛苦你了……日后……”說到這里,朱標又突然頓住了。
日后什么?
朱標卻不再說了,徑直上了馬車,待馬車車簾落下之前,朱標還道:“小心些,莫要將自己搭了進去。”
“嗯。”陸長亭點了點頭,目送著朱標的馬車遠去。剛才朱標未盡的話是什么呢?是日后要送他什么大禮嗎?但為什么說到一半又不說了?陸長亭心下疑惑,倒也沒過分糾結。
陸長亭返身回去,就見春夏又湊到了吳觀玄的跟前去,吳觀玄簡單與她說了幾句,見陸長亭進來,便將春夏打發走了。
陸長亭走到吳觀玄身前去重新坐下:“吳兄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吳觀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竟還帶著笑意。
陸長亭讓屋子里的下人都退了下去。吳觀玄瞥了一眼他們的身影,而后道:“我從前便聽聞了沅茝的大名。”
“從前?”果然在客棧中的時候,吳觀玄待他那樣親近是大有原因在的。
“我聽聞有個少年,極為擅長風水之道,能擇陰宅改陽宅。竟連太子東宮的風水都著手改整過……”
陸長亭眸光閃動了兩下,救朱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從來沒人知曉這事與風水有關,此事乃是洪武帝嚴令不許傳出去的。畢竟風水雖然可怕,但正因為可怕,便更不能傳出去亂了人心。吳觀玄突然提到此事,便是在承認他自己的確與白蓮教有牽扯了嗎?
“所以呢?”陸長亭問。
“所以我便想瞧一瞧,這人究竟是何等本事……”他微微一笑:“我聽聞燕王有一義弟,在北平請了大儒教學,今年便要入應天參加會試。正巧,我來了應天,果然在客棧中見到了你。”
“……”陸長亭已經沒什么話好說了。吳觀玄實在是個賭徒性子,他剛見了朱標,現在就在天子腳下,卻還能如此鎮定地緩緩敘述而來。他就不怕自己立刻將他拿下嗎?
吳觀玄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抬頭看著陸長亭笑了笑:“沅茝可是在疑惑我為何如此大膽?沅茝,我今日與你說的話,哪怕說了再多,也不能成為證據的。”
是的,這個年代沒有錄音筆,哪怕吳觀玄就如同影視作品里的反派一樣,將自己所犯下的事都叨逼叨一一道來,這些也都成不了證據。
但是……“有時候哪里需要證據呢?”陸長亭淡淡道。只要被皇上記上了心要辦你,哪里還要證據呢?
吳觀玄依舊不慌亂,他低聲道:“如今的皇宮有一處風水極為致命,能逐漸消磨帝王之氣,百年后,大明便將傾覆不存。”
陸長亭:“……”吳觀玄可真敢說!
吳觀玄還是那副溫文儒雅,悠哉哉的樣子:“我等了許久,但見沅茝似乎從未發覺到那處不妥,我很失望。可見,沅茝之才,還是不敵我的。”說著,吳觀玄微笑了一下,半點不覺自己厚顏。
“是嗎?”陸長亭垂下目光,一點也不生氣。
吳觀玄低聲道:“沅茝為何要為那對父子做事呢?”那對父子顯然指的就是洪武帝和朱標。
陸長亭有些想笑,吳觀玄竟然關心起他來了。吳觀玄難道不知道他自己將這事捅破出來,待踏出這個門,便要被送入刑部了嗎?
“因為誰呢?”吳觀玄頓了頓,道:“是因為燕王嗎?因為你年幼時在中都,燕王與秦王對你多有關照嗎?那時候,應當是你對他們恩情更大吧?”
陸長亭皺了皺眉。顯然,吳觀玄話里透出的意思代表著,當初他在中都對宅子的風水作改動,吳觀玄也是知道的。那時候吳觀玄的年紀也大不到哪里去吧?他在白蓮教中究竟是什么身份地位呢?才能知曉這么多內幕。
“哦,當然,不能以恩情來衡量。畢竟沅茝與燕王關系非凡……”
陸長亭的臉色霎時冷了下來,甚至心底有一瞬間涌起了殺意。
他沒想到吳觀玄竟然連這也知道!
吳觀玄進刑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不希望吳觀玄對著洪武帝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除非是有會飛檐走壁的人前來將他救走,但那可能嗎?陸長亭甚至已經開始掂量,怎么樣才能將吳觀玄的性命完整地留下來,絕不留給他半點見到洪武帝的機會。
殺意是很難隱藏的,尤其是當陸長亭心底的殺意漸漸強烈之后。吳觀玄當然也感受到了。
吳觀玄并不驚訝,只是面露傷心之色:“沒想到與沅茝相交幾月,我自以為已然能與沅茝稱友,沅茝卻已然想要殺我了。”
陸長亭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吳觀玄低聲道:“與皇家相交有甚好?沅茝自然如何擔憂我將燕王之事說出去,不如便將我放走如何?”
難怪吳觀玄不緊不慢,絲毫擔憂也無,原來是在這里等著他。吳觀玄想用此事來要挾他。可他平生最恨被人要挾。
陸長亭的臉色越加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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