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魅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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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鄭穆眼眸空洞一片,平靜如水地說道:“陛下養(yǎng)好龍體,才是社稷之福,其他都可以暫放一放。”
聽他提起身體,皇帝臉上反而添了一份憂愁,他靜默了一瞬,問道,“朕的幾個兒子,你覺得誰還可以為太子。”
“臣是眼盲之人,不敢妄議。”
“我們堂兄弟之間說說,有什么關(guān)系,”皇帝道,“說起來,老大武勇,老三有文才,老四,太過年輕了些。”
聽他的口氣,顯然有些偏向鄭衍。
鄭穆道:“景王就是缺少些政事經(jīng)驗,有劉閥在,總可以補(bǔ)足一些。”
他沒說倒還好,這一說勾起了皇帝沉淀許久的心事,“劉閥……門閥,”皇帝冷哼一聲,“朕的兒子好好的都被他們教唆壞了。”
由此一句,可見皇帝心中對門閥心結(jié)極深,他頓了頓,又道:“這次幫老四遞信來的是舒閥吧。
那個姑娘,叫什么,舒儀,就是你收的那個小徒弟吧?”
鄭穆身體有一剎那的僵硬,神色雖無變化,卻讓人覺得沉凝起來。
皇帝看著他的樣子,輕笑兩聲,“以前你每年都要離京兩個多月,去的就是江陵,朕是怕你受到傷害,就讓人跟著,這才知道,你居然收了個舒家人做徒弟。
那個姑娘挺聰明的,這次幫小四幫的很是地方。”
鄭穆皺眉,臉色漸漸冷峻。
皇帝見他神態(tài),徐徐道:“朕是知道你的,絕不會與門閥私下勾結(jié)。
等這件事了結(jié),小四那邊我也會好好和他說的,靠門閥舉事固然輕松,可隨之而來的是如蛆附骨,敲骨吸髓。
我鄭家宗室,絕不可再縱容門閥為禍。”
鄭穆手輕輕一搭,站起身,走至窗欄邊,推開窗,外間兩軍交接,聲勢震天。
窗外侍衛(wèi)目不斜視。
今夜下過一陣小雪,此時已經(jīng)停了,厚重的云層散開,落下稀淡的月色。
冷風(fēng)吹進(jìn)殿中,皇帝身體虛弱,受不得風(fēng),有些不悅道,“關(guān)上窗。”
鄭穆關(guān)緊窗戶,又折回來。
“陛下可看見,現(xiàn)在宮內(nèi)同室操戈,血還未干,而您的心里卻已經(jīng)開始計算著下一場殺戮?”
皇帝睜大眼,仿佛聽見了什么天方夜譚。
他眉頭緊皺,“你說什么?”
聲有厲色,鄭穆卻渾然不覺,他氣度高華,行止超脫,令皇帝也不能等閑視之。
“現(xiàn)在廟宇之上哪個不是衣冠士族,你厭憎門閥,繼位這么久做了什么,以閥治閥就是你想出來的辦法?
這些年苦心孤詣,捧著劉閥去和幾家舊閥對抗。
以至于天下人都猜測你這是要換儲,太子為何鋌而走險,其中也有你一份功勞。”
鄭穆道。
他甚至直稱為“你”,皇帝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他。
“你瘋了?”
“久居九五之位,沒有人再和你說真話,以至于聽見幾句,就以為我是瘋了?”
鄭穆笑了一聲,風(fēng)清月朗,哪里有一絲瘋的樣子。
皇帝眼神一凝,慎重起來。
“看來這些年你忍的也很辛苦,好,好,趁這個機(jī)會,朕的兒子,朕的兄弟,都讓朕重新認(rèn)識一道。”
“太子反你,你都不詫異,我不過說了些真話,你倒是很意外。”
“朕平日待你不薄……”
鄭穆臉色一正,眉目凌然,“待我不薄,殺我父母,毀我王府,還讓我眼瞎一輩子,也叫不薄?”
皇帝若非體弱,簡直要從椅子上跳起來,他眼中神色變換不定,黑沉沉的,滿是陰翳。
在皇位幾十年,大風(fēng)大浪早已經(jīng)過幾遭。
先頭慌亂過去,他很快恢復(fù)了冷靜。
“你已經(jīng)知道了,”他道,“是什么時候知道的,我當(dāng)你只恨舒家,原來還恨我,忍這么多年,不愧是我鄭家的子孫。”
皇帝還笑了幾聲。
鄭穆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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