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副科長趕緊把手里的半個飯團往垃圾桶里一扔,“走走走!聽官兒大的!” 一群人立馬嘩啦一下,就奔著會議室去了。 走廊盡頭,金融辦大佬往樓梯口再往上一拐,拐進這幢樓空間位置上海拔最高的一個獨立的單間,房間的房門大開著,康知府正戴著眼鏡,在翻閱一份報告。 除了康知府外,房里還坐著另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金融辦大佬一見來者,差點跪下。 他在首都見過的。 國字頭金融機構的三把手還是四把手來的? 反正很大! 很大很大! “康書記,李主任……”金融辦大佬瞬間大不起來了,垂首彎腰走進去。 康知府看向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問道:“什么事?” “是關于周末緊急吊銷的幾家房企執照的事……”金融辦大佬一邊,轉頭看看李主任。 李主任來了興趣,笑道:“,我就是受部委指派,來看看你們這邊的情況的。” 金融辦大佬忙向康知府匯報道:“上周末,我們查遍了東甌市所有較大規模房企的賬目,一百五十八家中,有三十六家是明顯違規的,賬目上相當糟糕,沒有自己的錢,本身不具備搞房地產開發的資質,已經讓市工商把他們的經營許可證吊銷了。 目前這幾家的賬上,除了凍結的資金之外,有超過百分之九十的資金全都在樓盤里面,所以我們合計了一下,就把這三十六家企業名下的樓盤和物業,全都打包整理到了一起。 一會兒那些要賬的老百姓過來要錢的話,我們就兩個辦法,要么用市里的財政,把這些房子吃下去,現場把錢還給老百姓,要么就讓老百姓自己重新集體認購,隨便他們將來賣也行,租也行,自己住也隨便。” “挺靈活啊。”李主任不由夸了句。 金融辦大佬嘿嘿笑了笑。 康知府卻沉著臉,思考了片刻,才緩緩道:“市里的財政,不可能把這一百多家企業囤的房子和地,全部吃進去。我們當初賣地皮的時候,是一塊錢賣的,現在全市的樓盤總價,至少漲到三塊,我們最多兜底三分之一左右。” “那……鼓勵老百姓自己認購?我們再出點政策,推動一下?” “看老百姓自己的意愿吧。” 康知府道,“愿意買的,就讓他們買,實在沒辦法了,我們再兜底。不過最好的辦法,還是最好有人能來接盤,有外面的錢進來,才能把窟窿堵上啊。” “是。”金融辦大佬點點頭。 可是問題是,現在有外面的資金來接盤嗎? 誒……不對! 這么一想,房價豈不是還是要崩?! 金融辦大佬有點回過神來,再看看李主任,眼神頓時驟變。 是啊! 房價如果能維持住,這位上面的欽差又何必過來? 可剛想再摸摸地,康知府忽然又來一句:“我們還是要樂觀,要對東甌市的整體經濟實力和發展潛力有信心。只要東甌市的經濟引擎還在動,東甌市的房子,就算現在不值這個價錢,將來也一定值。大不了,花點時間,沉淀一樣,我是有信心做好的。” “我也有信心。”李主任微笑道,“東甌市現在的制造企業非常安全,高利貸的根源也基本拔掉了。新的杠桿風險不會再大規模出現,經濟的動力也還在,這個局面,已經非常好。加上你們市里的財政實力雄厚,不定房價還能自然上漲一段時間。” 那就是不會跌咯? 金融辦大佬被兩個更大的大佬牽著鼻子在走,饒是他手里掌握的數據無數,本身水平也不低,可不站在更高更全局的位置上,依然有點云山霧罩。 只是,現在沒時間再去想了,因為外面已經來人催促:“康書記,催退款的群眾代表已經進來了,好幾百人,在二號會議室。” “好,我們過去吧。”康知府轉頭對李主任和金融辦大佬道。 李主任站起來,兩個人跟著康知府,快步走下樓去。 前往會議室的路上,康知府還在追問金融辦大佬,“就只有三十六家需要整頓的嗎?” “不止的,還有四十七家,賬目也很亂,自己投了一筆錢,但也借了大量的……” “大量是多大?” “超過百分之九十的資金是借的吧……” “兼并整合一下吧。”康知府很決斷,又怕李主任沒聽明白,更清楚地解釋道,“那三十六家被注銷的,現在相當于是完全用我們財政的錢,在做他們的地產生意。這就不是生意,我們不能用財政的錢,給他們空手套白狼的機會。另外那四十八家,也是一樣的道理。” “還能這樣?”李主任嘖嘖稱奇。 康知府道:“也是我們之前監管不夠到位,我負首要責任,我檢討。” 李主任道:“幸好發現得早。” “是啊……”康知府嘆道。 發現得早。 東甌市這回的樓市危機,要是能度過去,最主要,也就是靠這四個字了。 幸好那個小伙子搞風搞雨的間隙,抽空關心了一下東甌市房地產…… 這回真心是運氣好到爆。 誰能想到,一個中醫的運動員,業余愛好居然是做生意。 而且剛好還研究了一下房地產。 還剛好就發了篇論文。 還剛好就被他這個東甌市主官給看到了…… 這概率…… 不算了,挺可怕的。 恐龍滅絕大概也就這么一下子吧…… 三個人一路匆匆,徑直走進了一號樓的二號會議室。 不過早上八點出頭,會議室里,就已經人頭攢動。 年齡六十歲往上的老頭子占了半數以上,但精神頭都很好,甚至,堪稱亢奮。人群之中,因為吸納了大量社會資金而被債主推選出來,不得不來這里開會的錢多多和淘米華,因為衣著打扮過于潮流,略微有點惹眼。康知府很自然地一眼就看到這倆貨,不過當然也沒什么,只當他們兩個,是某村某社區或者某家族的代表而已。 康知府走到主席臺正中間,非常當仁不讓地坐下來,李主任也只能坐他左手邊。 看著臺底下的幾百個群眾代表,康知府心里一陣地疲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