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砰!”、“啪!” 夜幕下的東甌市動車站里,突然有垃圾桶被推翻,一群粗壯的中青年大漢,突然間從人群中悍勇沖出,將三名精瘦的黑衣男子摁倒在地。 明亮的候車月臺中,等候火車的行人們,急忙散開。 年輕的母親,抱著孩子拉著皮箱,驚慌失措地退開十幾米,膽大的年輕人,卻就那么跟著傻逼一樣站著,動也不動。還有年邁的老人,還有出差的搬磚工,甚至老外。 在幾十上百雙驚恐又好奇的眼睛的注視下,摁住黑衣男子的壯漢們,突然大喝一聲:“別動!警察!”一邊掏出手銬,直接將三名男子旳雙手反銬住。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便衣女警小跑上來,跑到一名被制服的男子前蹲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和半張臉被壓在地上的男子一比對,朝著身邊的壯漢一點頭:“隊長,沒錯,是癩頭堅。”壯漢一笑,扭頭望向旁邊另一個被同事摁住的貨:“那么那頭就是豬頭蒙了。” “行了,散開了,散開了,沒什么好看的……” 三個企圖跑路的犯罪嫌疑人,數量四五倍于他們的警察帶著,押向動車站的出口。 這是這星期的第二批了。 但涉案金額卻是第一批的十倍有余,整整六個億。 “馬拉個幣的安大海,我草擬全家祖宗十八代……” 被摁住的癩頭堅,嘴里罵罵咧咧。 這個星期以來,全市各家房企都在以一種“反搶劫”的速度,飛速歸還從全市各家高利貸那兒借來的現金。而還掉這部分錢后,他們轉頭就又從東甌市城開銀行那邊,借到了更加便宜的貸款。擔保人就是東甌市政府,市財政局牛逼到簡直想申請去和杭城財政局單挑。 然后這樣一操作,全市的房企自然就地飛升。 風險可控,資金充裕,房價也在這周之內因為種種利好連連上漲,至于安大海到處造謠說房價要跌的事情,壓根兒連影子都不存在。這樣一來,不僅房企高興,政府高興,銀行高興,農民工高興,就連被蒙在鼓里的老百姓都高興。 只有放高利貸的和上星期被趕出局的全市制造業企業,心里一萬個不爽。尤其是放高利貸的這群貨,那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簡直比跳樓沒死、搶救活過來后卻高位截癱還難受。 因為高利貸的錢,也是從老百姓這邊借來的。 大多數純良的民間金融創業者,都是通過花言巧語獲得朋友、親戚和同學的信任,然后一股腦全部扔進樓市,就等著樓市高漲,反手賣掉之后,再連本帶利把錢還給親戚、朋友和老同學,自己則掙到一份“借款利息”和“賣樓所得”之間的差價。由于基礎數額很大,這筆差價通常會非常可觀。而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實際上也就是一種以非法集資為前提的賭博。 房價漲了,大家都好。 可要是跌了,這群爛仔很自然地就會選擇在第一時間帶著手頭剩余的錢跑路。一般這筆錢,在平時都是用來還利息的,所以數額不低,會在幾千萬到小幾個億不等。于是在危急時刻,這筆錢就是他們在外地活下去和東山再起的本錢。 所以一旦跑了,還錢是根本不可能的。 除非真的運氣很好,能在外面從頭來過。可這群沒文化的貨,只要出了東甌市,基本連普通話都說不利索,因此這種還錢的概率,差不多就等同于沒有。 同時由于這種生意市場波動很大,鬼一點的,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立馬卷鋪蓋逃命,比方喪彪,上個月就跑了。聽說東甌市的警察,都已經追到國境線外。 而留下來的這群人,正好就遇上了東甌市的樓市政策整頓。 于是制造業企業被趕出局的時候,他們沒有說話,因為房價在漲,大家都在忙著慶祝。再然后,一部分房企開始有樣學樣地學著安大海,把向高利貸借的錢還掉,改向銀行借的時候,他們也沒有說話,因為房價還在漲,他們還在繼續慶祝,并且認為自己的后臺,諸公子、滕柏壽他們,一定會罩著自己。直到最后,連諸公子都拋棄了他們,他們才恍然發現,再也沒有人替他們說話了,而且更大的悲劇在于,特么的房價還在漲! 放高利貸的梭哈選手們這就感覺很悲痛。 要說賭輸了,他們也就不吭聲了。 可尼瑪市里一邊高喊說不許賭博,把他們的賭臺都給砸了,一邊又自己開了個盤口,只許諸公子他們入場,這尼瑪簡直是赤裸裸的歧視! 難道就因為我們不姓諸嗎? 放高利貸的選手們,向著時代發出了被趕出局的怒吼。 陳勝王!大楚興! 莫道石人一只眼,跳動黃河天下反! “喊你個鬼!” 暴躁的警察同志一巴掌就把癩頭堅給拍閉嘴了。 癩頭堅還很委屈,哭哭唧唧道:“為什么你們不抓安大海,就因為他女兒和江森睡了嗎?” “呵。”警察同志冷冷一笑,“人家安大海又沒卷款跑路,他哪天要是跑,也照樣死路一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