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寫完了,寫完了~老子今天不上班~” 江森歡呼雀躍,高興得像個傻逼似的跑出機房。在被資本家和他自己聯手狠狠壓榨了足足三個月,過了整整八十七天的非人生活后,此時此刻的他就像身上被搬走了三座大山,那種輕松愉悅和歡脫,簡直比原地升天還爽心爽肺。 而且抬手看看時間,居然才特么的中午12點37分! 這豈不意味著,他還有足足53分鐘能拿來隨便摸魚?! “我草草草,太奢侈了……”江森整個人容光煥發,一時間病都好了大半,面對這么多突如其來的空閑時間,他竟一時間不知是該拿來睡覺還是拿來寫卷子,然后想到寫卷子,忽然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馬拉個蛋!自虐上癮了是吧?美好生活是這么追求的嗎? “勞逸結合,勞逸結合……”江森嘀嘀咕咕,走進宿舍樓,然后心情愉快地拿出錢包,從錢包里掏出鑰匙,開了兔子窩的門鎖。吱呀一聲,房門一推,少說已經48小時沒怎么好好清理過的房間里,頓時透出一股能把人熏暈過的氣味。 “我草……!”江森下意識往后一退,然后朝屋里定睛一瞧,就發現一只兔子已經撲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動不動,“臥尼瑪……!空空啊!” 大中午的,宿舍樓一樓很快就圍滿了吃瓜群眾。辦公室就跟宿舍樓緊挨著的老邱屁顛顛跑過來,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個小子還說養兔子,一個月少一只!” “江老師真是兔子殺手……” “唉,小兔子太可憐了,落在江老師手里,江老師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幸好不是我……”人群當中,文宣賓拍了拍胸口。 邵敏無語罵道:“媽的!你還入戲了是吧?” 總而言之,302寢室仿佛馬上就要整整齊齊。一點多的時候,江森把空空已經發臭的尸體打包好扔進學校的垃圾屋,再回頭把兔子窩好好清理消毒了一遍,就又是一個中午沒休息,連軸轉地上課去了。于是連帶著下午班上的主要話題,也就變成了江森僅存的那只兔子。 至于“藥廠代言”的事,在學校里熱鬧了個把星期后,倒是已經沒什么人提了。 學生仔對一個話題的注意力,看來最多也就只能持續這么長時間。不過更主要的另一個原因,恐怕還是因為這件事已經蓋棺定論,無法再引起他們的好奇心和爭議。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日常只要不被其他關聯內容刺激到,也便不會整天放在心上。 就這個角度而言,江森臉上的痘痘,甚至都比“代言”那件事更容易引發姑娘們的議論。因為江森每天就坐在教室里,對同學們的感官刺激,是實實在在的,是很直接的。 雖然一中午沒睡,不過下午的課江森居然覺得精神頭還行,只是嗓音一直沙啞著,咳嗽和咳痰的癥狀也逐節課在慢慢加劇。等到放了學,江森實在是憋不住,再次連食堂都沒去,就先去了開在菜市場里的社區醫院,把昨天開的剩下的另外兩瓶吊針給打了。 一個半小時后再出來,食欲不振地強撐著吃了個盒飯,又昏昏沉沉回到寢室,白癡一樣傻坐了十來分鐘后,終于做出決定,還是特么地去大醫院看看吧。 不然人死了、錢沒花了,那豈不便宜了江阿豹?! 這特么喂狗也不能……咳! 不能說,不能說,憋在肚子里就好…… 江森額頭燙得像火燒一樣,在校門口打到一輛難得從這邊經過的出租車,上車后直奔甌醫附屬醫院。十幾分鐘后到了地方,江森急急忙忙掛了個急診。那急診大夫看江森好像是馬上要死的樣子,也急急忙忙就給他開了一堆單子。 接著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里,經過漫長的排隊、繳費、排隊、抽血、排隊、拍片、像傻逼一樣干坐,他終于拿到結果,一看上面的血象和肺ct的片子,頓時就忍不住大喊一聲命大。 “我草!c反應蛋白一百八十二,年輕人,你這是要死啊!” “開藥吧,開藥吧,我特么快不行了……”江森要死要活。 “什么開藥!住院!”醫生直接把片子往桌上一拍,很嚴肅道,“身上錢帶得多嗎?夠的話現在就去繳費,我馬上給你安排床位,不夠的話抓緊叫家長過來……” “醫生,這個掛鹽水也能好的……” “別廢話!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急診科的大夫氣勢洶洶,不住地啪啪啪拍桌,“我都是為你好啊,年輕人!不要搞得好像我就是賺你錢似的!” 江森頓時就嘴角上揚了。 當老子沒吃過豬肉的嗎?! 算了算了,罷了罷了,年底科室沖業績也不容易…… 啥叫門診啊,門診不就是給住院部接單的嗎…… 尤其是這種大學的附屬醫院,您覺得大學為什么要開醫院了?為了解決學生的就業問題嗎?為了給學校的科研做配套嗎?為了服務社會服務人民嗎? 當然,可能都有的。 但是腦子清醒的同學必須意識到,賺不到錢的生意,是肯定沒人做的…… 也是做不長久的。 甌醫附屬醫院服務人民的心不見得真的就有多少,但借為人民服務這個口號來賺點錢的想法,那顯然就不僅有,而且還有很多。很多很多。 江森痛快地交了錢,刷卡的時候心里就想,幸好自己現在兜里還有點活著的資本,不然要是《我的老婆是女神》沒紅,他這會兒估計就真得跪求社會各界捐款保命了。 而且社會各界也不一定會捐錢給他…… 唯一能指望的,貌似只有程展鵬。 可再再轉念一想,如果不是肺炎,而是跟老孔差不多的病呢? 那特么就真的得等死了。 果然歸根到底,人就只能靠自己。 交完錢,急診科門診室里的接診大夫給馬路對面樓里的同事打了個電話,江森等候片刻,科室外就走進來一個白大褂的年輕人,看胸前掛著的是實習醫生的牌子,江森就知道他是個小苦逼。小苦逼跟絕大多數醫學院出來的孩子一樣,性格老老實實,帶江森去住院樓的路上,半個字都沒有。片刻后到了樓梯,坐電梯進上到呼吸科的病區。 晚上八點半,并區里居然依然熱熱鬧鬧的,有幾個病房里頭,還有不少前來探訪病人的人沒走,護士們也不催,各自忙著打針、換藥,還有一堆病人和家屬跟個事兒逼似的按鈴不停。 江森被毫無話語權可言的實習生帶著等了十幾分鐘,終于才有一個護工匆忙推來一張加床,就擺在了過道的墻邊。這種情況,江森見怪不怪。科室病人招得太多,大醫院的呼吸科這種主力科室,常年就是理所當然的走廊住滿病人。這里頭既有市場需求的原因,也有醫院科室就是想多掙錢所以多收病人的原因,比方江森這種其實可收可不收的,到了年底這會兒,醫院的個別醫生就會盡可能地發揚人道主義關愛精神,應收盡收,不收不行。 畢竟年底要發獎金,大家都拖家帶口的,過日子哪有那么容易! 江森作為曾經的過來人,自然也充分理解大家的辛苦。 雖然沒醫保,這么住進來,保守估計至少得花掉大幾千,可是誰讓他現在是有錢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配合。就當是為了自己的小命也行。 反正像他這種情況,住院的大頭費用也就在住進來的前兩天。 只要貢獻值達標,等過上三五天,他不想出院這邊都要趕他出院。 快進快出快交錢,科室里最喜歡就是他這樣的病人。 江森就在醫院的走到上,換上了自己的病號服,老老實實躺下。然后先給程展鵬打了個電話說明一下情況,程展鵬一聽江森說話的聲音,簡直好像要死了一樣,嚇得差點連夜來看,不過還是被江森勸住了,只得作罷,改口說自己明天抽空再來。打完這個電話,江森又從自己的校服里,挖出來一個疊得方方正正的紙片,慢慢展開來,赫然是一張數學試卷! “這么用功啊?” 一個中年老阿姨護士推著推車走過來,喊了一聲:“伸手!” 江森伸手左手,老阿姨看了眼江森的臉,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問道:“是叫江森對吧?” “嗯……” “讀高中?” “嗯……” “我女兒也讀高中,二高的。” “嗯……” “好了,好了,早點睡吧。你家里有人會來的吧?” 江森放下試卷,淡淡一句:“沒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