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陳兄,你說我是該松了一口氣還是該覺得失望呢?” 等陳三更將實情相告過后,蘇密無語地看著他,哭笑不得。 陳三更嘆了口氣,“不是我要多管閑事,而是既然遇見,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左思右想之下,別無他途,這才不得不求到蘇兄的頭上來。” 蘇密也收斂神情,“世人多苦,我們既然有幸擁有了更大的能力,就該做更多的事。請陳兄隨我去見山長吧。” 沒有客套的自吹自擂,沒有虛偽地拿捏姿態,蘇密就這么坦蕩地應承了下來,帶著陳三更一起去往白鹿洞的山長樓。 十宗各自有各自的特色。 青眉山和萬妖谷的特色是占地廣袤,紫霄宮的特色是神秘而強大,靈劍宗的特色是寒氣逼人,極樂殿的特色是鶯鶯燕燕極盡奢華....... 而白鹿洞的特色,就是特色。 這不是陳三更的詆毀,是走在路上蘇密自己開玩笑說出來的笑話。 他笑著說,白鹿洞的弟子來自大端各處,樣貌各異,性格不一,這些形形色色的人,被枯燥的求學生涯和嚴苛的賞罰磨平了棱角,最終都成了色色的人。 陳三更聽完沒有笑,默默和他并肩走著。 他當然知道蘇密跟他講這些并不是要詆毀自己的宗門,侮辱自己的同門,而是以一種歡快的方式提醒陳三更,阻力在什么地方,白鹿洞大人物的憂慮又會來自哪里。 臨近山長樓,蘇密聽見了有人交談的聲音,忽然扯住了陳三更的衣袖,“陳兄,山長有客,我們過會兒再來。” “蘇密,來都來了,就進來吧。”山長樓的一層會客廳中,一個聲音笑著道。 蘇密無聲一嘆,朝著陳三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當二人走入房中,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老年男子正坐著聊著。 看見二人,他倆也俱都站了起來,中年男子開口笑道:“蘇密啊,這位是你的朋友嗎?果然是儀表堂堂,氣度非凡啊!” 陳三更欠了欠身,他這才發現剛才開口的竟是此人而不是坐在正中的山長。 蘇密介紹道:“陳兄,這是我們書院的山長和副山長。” 陳三更正式行禮,“見過二位前輩。” 在幾句客套話之后,蘇密主動開口道:“山長,陳兄此番前來是有要事相求。” 笑容和善的白鹿洞山長李夢陽捋著胡須,點了點頭,“但說無妨,力所能及。” 蘇密平靜地將陳三更等人遇見猳國,然后為民除害,最后見到了這幫可憐女子的事情說了。 陳三更默默聽著,敏銳地發現蘇密自始自終都沒有提及自己和范自然的名字,心有所感,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一旁不茍言笑,像極了曾經學校里政教主任的副山長朱曦。 蘇密站起身,朝著山長和副山長拜了拜,朗聲道:“我與陳兄來此,便是想請山長準許,在山中劃下一塊地方,庇護這幫苦命又無依靠的婦人,讓她們有一片自力更生的靜土。” “荒唐!” 山長李夢陽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一旁的副山長朱曦卻已經出聲呵斥。 話一出口,他仿佛才意識到自己亂了規矩,連忙朝李夢陽拱了拱手,恭敬道:“山長明鑒,我們白鹿洞書院是宣揚圣賢學問,布道天下,教化萬民之地,豈能將這些女子安置其中!” 蘇密平靜道:“副山長所言之天下,所言之萬民,莫非沒有女子?” 他抬起頭看著朱曦,“若無女子,你......我自何處而來?” 他最終還是忍住了,在你字后面加了個我,讓矛盾不至于那么激烈。 但即使這樣,朱曦的面色也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白鹿洞從古至今,山門之中,皆是男弟子,這不合祖制!” 蘇密神色依舊不變,開口道:“先前也無五岳,如今五岳敕封在即,往前還無大端,朝廷還是大廉,再往前,在那個群仙亂戰的時候,更沒有白鹿洞,副山長這祖制一說從何而起,莫非不知世事常變的道理?” 朱曦神色一肅,沉聲喝道:“蘇密!你就是這么學的禮法,這么講的規矩嗎?” 蘇密平靜地看著他,“所以這就是副山長的手段嗎,我要跟你說情義,你要跟我講道理,我跟你講道理,你又要跟我談規矩?” 當著李夢陽的面被蘇密這么懟,朱曦的臉一下子漲成了豬肝色,正要不顧一切地發作,一旁一個蒼老的聲音呵斥道:“胡鬧!” 山長一發話,其余人頓時不敢吱聲了。 李夢陽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看著蘇密,“目無尊長,不守規矩!我看你是被自己那點虛無縹緲的名聲沖昏了頭腦,忘了自己還是書院的學子了!” 陳三更慌忙作揖,欲為蘇密解釋,不想蘇密立刻就開口回道:“山長,如果覺得蘇密哪里說錯了,盡管指出來,不要拿這種長幼尊卑來說事!” 他昂然道:“仁義在心,兼濟天下,禮教萬民,這些不都是我們儒教書院天天掛在嘴邊的話嗎?怎么,現在真的有人放在面前,我們卻不去救?我想問問山長,是平日里我們所學的都是假的嗎?或者就像外面那些人說的,我們書院都是些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精明算計的人?” “混賬!” 李夢陽怒氣勃發,猛地一拍桌子站起,吹噓瞪眼的神情煞是生動,這架勢就連朱曦都忍不住出來勸道:“山長,息怒,息怒,蘇密年輕氣盛,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