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天益王家的老爺子姓王,和安水城于府的老爺子一個姓。 王老爺子打出生起就是順風順水,一路富貴,為人樂善好施,****,憑億進人。 無病無痛,身體倍兒棒地活到了八十多歲,安詳離世,絕對稱得上一個喜喪。 王老爺子的兒孫也孝順,打算風風光光地為他辦個喪禮。 喪事喜辦,大開流水席,大肆發錢。 對于這種撒幣行為,街坊四鄰自然歡迎之至,都真心誠意地沖著錢上門吊唁。 白布拉出一條通道,道路兩旁站著披麻戴孝的王家后輩,吊唁的人群就從中穿過。 人群中,陳三更跟在劉昭明的身后,凝神細聽,從人們的交談中默默搜集到了這些信息。 既然聽見王家名聲還不錯,陳三更也就愿意站在靈堂前,輕輕鞠了一躬,心中暗道一句塵歸塵土歸土,死者安息,一路走好。 在尋常的吊唁流程之外,王家還在靈堂外擺了一溜案幾,幾個賬房先生各自身后放著個大箱子,箱子里是穿好的一吊吊錢,每個從靈堂轉出來的人都會從這兒過,然后直接領一吊錢,也不用登記也不用畫押,突出一個有錢任性大撒幣。 當陳三更走過來,本來提起一吊錢準備遞來的賬房先生猶豫了一下,從身后又取了一吊,將兩吊錢一起遞到了陳三更手里。 陳三更疑惑道:“不是一吊嗎?” 那個賬房先生看著陳三更的面龐笑著道:“討個彩頭。” 陳三更猶豫了一下,沒再拒絕。 劉昭明跟在他身后,又一次親眼目睹了這種讓他酸到不行的場面。 不過他一向心胸開闊,心中郁悶一下就過了,對霉運連連,已經算得上窮困潦倒的他而言,放進懷里沉甸甸的銅錢才是他最牢固的倚靠。 將錢揣進兜里,陳三更和劉昭明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面前是一個空曠的廣場。 廣場中間用白布隔出通道,就是他們剛才走過的地方。 通道兩側已經擺好了一張張桌子,隨意一掃少說有幾十桌,仆役們正穿梭其中布置,看起來甚是壯觀。 劉昭明呆呆道:“我記得城里沒這么一處大廣場啊?” “不出意外,這可能是王家家里的院子。” 陳三更語氣平靜,手卻在微微發抖,目光深處有一絲壓抑的激動和難得的艷羨。 從那個時代過來的靈魂,都對房子這種東西有著莫名的執念。 首府、大城、豪宅、大院之類的字眼可以很輕易地撩動他一向冷靜的神經。 劉昭明自然也知道這是王家的院子,畢竟還沒有過死了人還借別人家里擺靈堂的,但由于場面太過震撼,以至于他始終不愿意相信。 對于許多最底層的無知民眾而言,貧富就是窮人吃窩頭,富人吃白面饃饃; 對稍有見識人而言,貧富就是窮人一頓飯幾文錢,富人一頓飯幾兩銀子; 而像劉昭明這種雖然潦倒,但卻曾在一處著名書院求學,稱得上飽讀詩書的人而言,貧富已經可以被抽象起來,比如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與壓得別人喘不過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