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常言一回生二回熟,上山時徐鳳年還在手腳撲騰得大呼小叫,下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適應這種仙人乘風的新奇體驗。 為避免嚇到眾人,周寂沒有直接帶徐鳳年飛進院里,而是落在道觀后方的一處涼亭,將他放下。 徐鳳年踉蹌幾步站穩,臉色蒼白,卻又有些意猶未盡的抬頭望了眼天空,羨慕道:“也不知我什么時候才能像你一樣飛在天上,朝游北海暮蒼梧?!? 周寂回身看了眼燈火隱約的道觀,笑道:“我認識一個名叫云天河的野人,福緣深厚,資質過人,初學瓊華心法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可以御劍飛行了,至于你嘛.....煉化王重樓的大黃庭真氣,再修煉個三五年就可以了。” 徐鳳年嘴角一抽,頓時被打擊到了,快步追上周寂,腳步不停,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掠向道觀,周寂啞然失笑,向前邁出一步,驟然消失原地,徐鳳年回頭掃了一眼,沒有發現周寂身影,還以為被自己甩在了身后,結果一進院子就聽到了青鳥的說話聲。 “世子?!鼻帏B看到徐鳳年歸來,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 徐鳳年輕輕頷首,詢問她為何還沒休息,進到屋里才發現不止是她,就連姜泥那個小丫頭都在等他回來。 魏叔陽還好,白天騎在馬背上都能睡著,所以并沒有太困,倒是姜泥坐在篝火旁杵著繡冬一下一下打盹,滑落的發絲垂在篝火上來回擺動,險些就要被灼燎到。 徐鳳年朝魏叔陽擺了擺手,示意自己無恙,蹲在姜泥的身旁托著下巴看她打盹的身影,啞然失笑,小聲道:“頭發燒著了。” 聽到說話聲,姜泥重心失衡猛然驚醒,眼看發梢真要掉進火里,徐鳳年趕忙把她扶住,打趣道:“等我都等出口水來啦?” 姜泥連忙抹了把嘴角,將繡冬塞回他手中,起身逃到了旁邊睡下的魚幼薇身旁。 周寂看著兩人打情罵俏搖頭不語,找到一處屋頂破損的空地,將司藤沐浴在清冷的月輝下修煉,自己則坐在旁邊,望著隨風搖曳的嫩芽怔怔出神。 昨天臨時決定潛入青城山,直到后半夜方才返回,徐鳳年沒來及解釋就已經天亮,青陽派和北椋的關系太過隱秘,在沒有見到小雀兒確認之前,徐鳳年只和周寂、魏叔陽說過此事。 車隊出發,行至青城山下,正如昨晚安排那樣,徐鳳年像極了那種出身豪閥卻莽撞無知的愣頭青,當著先皇御筆‘公侯下馬’的石碑前出言不遜,馬踏青陽。 惹得守山女冠布出神綃劍陣,十幾位女道士三兩一組,疊成人形羅漢,幾招便將血氣爆發的呂錢塘逼退。 赤霞劍訣燃燒血氣,用的越多傷的越深,徐鳳年不想讓他殞命于此,所以便命令舒羞上前幫忙破陣。 舒羞雖有不滿卻也只好聽命,奈何兩人合力才將其中幾位女道士的佩劍打落,而剩下的道士卻也同樣棄下佩劍,退至女冠的身旁。 舒羞看著插在地上的十幾柄劍,心里突然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打群架來不要命的呂錢塘同樣面露慎重之色,赤霞劍橫于身前,做出防守之勢。 想要瞞過離陽皇室,沖突就必須足夠真實。 周寂和魏叔陽知道這是徐鳳年和吳靈素的計劃,舒羞呂錢塘以及守山女冠她們卻是一無所知。 劍鳴連片,傳來陣陣嗡鳴。 一眾道士雙手結印,插在兩人四周的十幾柄劍浮空而起,宛如飛劍一般遙遙指向舒羞呂錢塘兩人,以及兩人身后的徐鳳年他們。 徐鳳年抬頭看了眼站在山門石階上的女冠,目光掃過漫天飛劍,表情略顯凝重。 “剛剛那是玉綃劍陣,現在才是真正的神綃劍陣?!蔽菏尻柮碱^微皺,上前兩步解釋道。 舒羞和呂錢塘沒有得到徐鳳年的命令,進退不得。 雙方就這樣在山門外對峙,氣氛也變得異常凝重。 姜泥掀起車簾,露出一絲擔憂之色,看了眼翹起二郎腿,用筆桿撓頭的李淳罡,皺眉道:“你不出手?” “那小子不出手,老夫為什么要出手?”李淳罡搖晃著二郎腿,不屑的撇了撇嘴。 姜泥朝后面那輛馬車望了一眼,看到周寂那邊久久沒有動靜,抿緊雙唇坐回了原位。 李淳罡視線瞥了眼姜泥,放下筆桿,露出笑容道:“不過,要是你拜我為師,我也是可以幫幫徐小子的?!? 姜泥癟著嘴,賭氣的瞪了李淳罡一眼,“不出手拉到?!? 李淳罡笑了笑,繼續在紙上寫著什么。 不多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馬蹄聲,受到命令的寧峨眉率領鳳字營趕來,大軍集結青城山下,戰火一觸即發。 眼看動靜越鬧越大,暗中觀察已久的吳靈素意識時機成熟,整理一下衣冠,拾階而行,立于山門下,神色傲然道:“世子遠道而來,何不入青城山,觀賞山色?!? 徐鳳年面無表情,淡然道:“好?!? 吳靈素掃了眼車隊以及鳳字營將士,冷聲道:“青陽派乃道家清修之地,世子一人入我青城山即可?!? 徐鳳年伸手攔下青鳥和寧峨眉,沉聲道:“辛苦了,你們先退回去吧。” “世子...”青鳥眼里滿是憂慮,正想再說,卻被徐鳳年打斷道:“放心,我自有打算?!? 說罷,徐鳳年朝魏叔陽微微頷首,從一眾守山道士間穿過,跟著吳靈素朝青陽觀走去。 姜泥眉頭微皺,瞥了眼旁邊的李淳罡,心知要是求他帶自己上山,肯定還會以‘拜師’‘學武’做要挾,所以撇了撇嘴,從車廂跳下,在青鳥詫異的目光中溜到了后面那輛馬車,敲了敲車架的外框想要拜托周寂幫忙。 然而等她敲了半天都沒見有人回應,掀起車簾一看才發現車里空空如也,本應坐在里面的周寂早已不見蹤影,身后卻傳來嗑瓜子的響動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