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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顧？如何照顧？”玉漱一字一頓道。

    旁邊的宮女和近侍們都看傻眼了，就連德寶自己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抬頭瞄了玉漱一眼，卻被玉漱肅然認(rèn)真模樣嚇住，連忙跪在地上，慌亂道：“就只是上藥送藥......其他的，奴婢什么都沒做呀。”

    玉漱看著德寶一副慌亂無比的模樣，心知其中定有內(nèi)情，于是驅(qū)散殿中旁人，只留德寶一人，道：“我想問的不是這些。”

    不是這些還能是什么？當(dāng)初欺辱川公公的過程嗎？德寶弱弱的問道：“那娘娘想問的是？”

    “我想問的是，你給他上藥的過程。”玉漱沉聲道：“事無巨細(xì)的給我講清楚，不得有半點隱瞞。”

    “啊？”德寶感覺自己聽錯了一眼，晃了下神，試探的瞄了玉漱一眼，見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哭喪著臉道：“川公公凈身那天凈身房被落雷劈了好幾下，川公公福大命大，屋里除了他，其他人都被劈死了。

    不過，川公公雖然沒被雷劈，但也還是被落下的碎瓦橫梁砸到，受了點傷，在床榻上躺了好幾天才醒來.....

    小的給他處理傷口時，他下面血肉模糊，昏迷了好幾天才醒。”

    聽著德寶詳細(xì)描述易小川剛?cè)雽m的模樣，玉漱心疼之余，更是泛起一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有些厭惡又有些抗拒，秀眉微微顰起，神色復(fù)雜道：“這么說來，他真是公公？”

    自從嫪毐禍亂后宮以來，嬴政對于宮廷管控極為嚴(yán)苛，聽到玉漱這樣說，德寶臉上煞白，聲音也拔尖了幾分，“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呀？當(dāng)初給他上藥的時候，小的摸過的呀，他下面空蕩蕩的，確實沒了呀，您若不信，找人一試便知。”

    玉漱微微頷首，揮手示意德寶退下，并囑咐他不得向外人透露此番談話，德寶也知道其中利害，連忙俯身答應(yīng)下來。

    暴雨連綿整夜，易小川一路回到中車府令的府衙住所，蓑笠雖然能擋住身子不被雨水打濕，卻擋不住暴露在雨中的手腳愈發(fā)冰冷。

    有些事終究是瞞不住的，易小川剛開始就覺得那個叫破他身份的小太監(jiān)有些眼熟，只是腦海中一直在思考如何向玉漱解釋，所以沒能來及細(xì)想，如今走到半道方才想起，對方正是當(dāng)初毆打過他的小太監(jiān)德寶。

    紙包不住火。

    易小川不知道自己究竟能瞞多久，現(xiàn)如今的他，只能寄希望于崔神醫(yī)口中的天星早日降臨，這已然成為了他唯一的希望。

    ........

    次日一早，即便大雨仍在繼續(xù)，易小川頂著雨幕出宮去找崔文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并不在酒肆，而是去了天下第一樓。

    易小川無奈之下只好趕去酒樓，剛一進(jìn)門就看見小月正倚著下巴堵起嘴，望著門外發(fā)呆。

    發(fā)散的視線逐漸收攏到來人的身上，小月面露喜色，一路小跑從柜臺趕來，驚喜道：“小公公，你怎么來了？”

    又一次聽到‘小公公’，易小川心底突然閃過一絲不耐的情緒，以往的他從不會因小月這樣叫他而感到不快，如今再度聽到，卻感到莫名的刺耳。

    亦或者......不合時宜。

    所幸，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就連他也沒有意識到眼底隱去的不悅感。

    “老崔在不在？聽酒肆老板說他來這兒了。”易小川平淡一笑，目光朝四周掃去。

    “就知道你不是來找我的~”小月白了易小川一眼，朝樓上努了努嘴，“喏，在二樓吃酒呢。”

    易小川順著小月的視線看了眼樓梯，繞過她就要朝樓上走去，結(jié)果剛走兩步就被小月拉住了衣袖，“你先別急啊，雉姐姐和素姐姐說事呢~”

    “她們找老崔？”易小川驚訝道，“老周沒來嗎？”

    “周公子不在。”小月遲疑道：“看她們的樣子好像是瞞著周公子來的，不過既然訂在了酒樓見面，周公子定然也會知道的。”

    小月說到這里，搖了搖頭，擺手道：“算了，不說這些了。”

    說罷，小月圍著易小川轉(zhuǎn)了一圈，上下打量道：“聽老哥說，你和崔神醫(yī)解決了宮里的瘟疫，陛下封賞你為中車府令，現(xiàn)在看來，當(dāng)了官確實有點不一樣了。”

    易小川余光時不時掃向二樓，隨口道：“我還是我呀？哪里不一樣了？”

    “我也說不出來。”小月做出認(rèn)真思考的模樣，點頭道：“可能，這就是官威吧？”

    小月說著說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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