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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掃去，剛剛還在倒酒的人提起酒壺，一臉納悶的左顧右盼，引來旁邊眾人哈哈大笑。

    所有的一切都已恢復(fù)原樣，就好像剛剛停滯的時間不曾存在一般，只有少數(shù)幾人露出迷茫疑惑的神色，卻也只能解釋為醉酒喝斷了片。

    “周寂...也是酒樓的另一位老板。”

    周寂躬身一禮，徑直坐在嬴政對面。

    “你是神仙？”

    嬴政努力想要保持冷靜，但不斷閃爍的眼神已經(jīng)暴露出他內(nèi)心并不平靜。

    “不是。”周寂笑了笑，補充道，“暫時不是。”

    嬴政立馬捕捉到關(guān)鍵的‘暫時’二字，急聲道：“那你會長生之術(shù)嗎？”

    周寂啞然失笑，掃了眼神色緊張的李斯，笑道：“什么樣才能叫長生？和天地同壽，與萬古長青我自是做不到的。”

    嬴政面露失望之色。

    周寂繼續(xù)道：“萬年太久，以青春之姿活個三五千年倒也是問題。”

    “三五千年......倒也足矣。”嬴政眉頭舒展，俯身就要朝周寂拜去，“還請神仙授朕長生之術(shù)，朕愿奉神仙為大秦國師，共分天下。”

    周寂輕撫胸口，感受著心房寄存的那枚九眼天珠，腦海中浮現(xiàn)出與某人初遇時的情景，搖了搖頭，幽幽的說道，“生老病死乃是人類宿命，哪有什么逆天長生的方法？除非.....不再做人了。”

    不做人做什么？神仙嗎？

    嬴政驚疑不定的望向周寂，懷疑的目光就好像在說：‘還說你不是神仙，自己都承認(rèn)不是人了。’

    呃....我只是想到某人和我說過的這句話，你們反應(yīng)不用這么大吧？

    見到兩人誤解，周寂扶額苦笑，卻也沒有解釋什么。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么呢？

    告訴嬴政，自己曾經(jīng)和一個女子在現(xiàn)代社會的經(jīng)歷種種，再告訴他，當(dāng)知道司藤把她種進(jìn)自己心里的時候，他有些后悔又有些慶幸？

    這些話確實一直憋在周寂心里，但他想要傾述的對象絕不是眼前這個濃眉大眼，滿臉胡須的中年大漢。

    同樣的，周寂已經(jīng)打算把天星收入囊中，自然也不會告訴對方，再過不久天星降世，崔文子會用天星碎片制作長生不老藥，這將是對方最后的機緣。

    “總而言之，陛下不必將心思放在長生不老藥上面了，與其幻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不如修身養(yǎng)性，學(xué)一學(xué)黃老修身養(yǎng)性，雖不得長生，卻也有延年益壽之能。”

    嬴政眉頭緊鎖，猶有幾分不甘道：“若真如閣下所言，那術(shù)士方士口中流傳的長生不老藥都是騙人不成？”

    周寂默然不答。

    嬴政心里將信將疑，只當(dāng)是周寂不愿傳授神仙之術(shù)，于是壓下心中念想，轉(zhuǎn)而問起了有關(guān)黃老之術(shù)。

    秦國以法家強國、治國、平天下，從秦孝公至今，每任君主都信奉法家，如今天下一統(tǒng)，卻仍施行戰(zhàn)時律法，其嚴(yán)苛程度早已令百姓苦不堪言。

    倘若嬴政從此轉(zhuǎn)信道家，興許能為這條拴在秦朝頸上越勒越緊的繩索，松上些許。

    周寂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但他知道秦國已經(jīng)按照原定的軌跡走過一次，嘗試另一種方式對于這個即將暴斃的國度未必是件壞事。

    兩人聊了一會兒有關(guān)道家養(yǎng)生之說，眼看李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周寂搖頭輕笑，起身向嬴政告辭而去。

    嬴政伸出手剛要挽留，卻見周寂身影一晃，轉(zhuǎn)眼就消失在他的面前。

    .........

    從后廚端著盤子出來的高要一眼就看到陛下怔怔的坐在桌前，看著空空蕩蕩的正前方，神色陰晴不定。

    高要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眼，沒瞅見有什么人在，于是一臉堆笑的從簾后走來，向嬴政介紹著他手中的紅燒肉。

    說到一半時，嬴政突然問道：“高老板，聽說你們酒樓還有另一位周老板，你們還是同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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