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林晧然的獠牙-《寒門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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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為著自己的利益而忙碌,林晧然自然亦不例外,突然是靈機一動,裝模作樣地道:“下官倒覺得部堂大人此時不必為張璉叛匪而苦惱,可以先近而遠,讓到朝廷看到部堂大人的忠心及能力!”
“先近而遠?”王鈁正想要端起茶杯,這時卻犯起糊涂來了,不解地望著林晧然道。
“你在說什么呢?”刁來西的腦瓜更不夠遠,直接詢問道。
林晧然微微一笑,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那張地圖前面,食指和無名指合攏一處,然后重重地指在了地圖的某處。
廣東很多官員或多或少都會疑惑,林文魁明明奉著開海的使命歸來,但偏偏沉迷于雷州府那攤子事,卻將廣東市舶司提舉這個職務忘得一干二凈。
只是大家其實都錯了,林晧然無時無刻都想著這個開海使命,之所以沒有任何動靜,那是他覺得時機還沒有成熟。
但是如今,他覺得時機已然成熟,他這把劍是該出鞘了,是該在這個廣州城耍耍威風了。
“濠鏡?”
“佛郎機人?”
王鈁和刁來西的目光落在那指尖處,知曉他所指的位置,更猜到了他想要針對的目標。
林晧然的臉色顯得凝重地道:“佛郎機人,善鑄火器,船只更媲美于鄭和寶船。其不遠萬里而來,非圖利也,亦圖我大明疆土。初以晾曬水浸貨物為藉口,入駐于濠鏡,今得到藩臺大人默許,長駐于此!”
“林大人慎言!”刁來西突然打斷,眼中流露著一種幸災樂禍般的得意勁。
林晧然并沒有理會,繼續(xù)侃侃而談道:“香山濠鏡離廣州府不過百余里,處于珠江西口,今已經開始大規(guī)模修建工事!若是任由佛郎機人做大,必會對我廣州府形成威脅,后果將不堪設想!”
王鈁露出凝重的表情,刁來西卻是不屑地道:“林知府,你這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佛郎機人不過是一介番夷,其國在萬里之外,何以為懼乎?其渡洋而來,不過跟南洋夷商一般,貪利矣!”
“單是貪利嗎?”林晧然卻是冷哼一聲,然后直接質問道:“滿剌加國又當如何解釋?正德年間佛郎機人就占據(jù)滿剌國的領土,至今都沒有歸還,這是一個夷商就可以解釋的嗎?”
刁來西頓時語塞,但還是不憤地道:“林知府,你這是在沒事找事!這么多的問題都沒有解決,為何揪著小小的佛郎機人不放呢?”
“不是我揪著他不放!”林晧然倒是有幾分心虛,但還是保持著憂色地望著王鈁道:“而是我覺得部堂大人應當解決目前最迫切的問題,而不是舍近求遠!”
王鈁自然能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這“近”自然是指佛郎機人,而“遠”則是張璉的叛黨。
老實地講,以著廣東目前的實力,哪怕再加入廣西的一些軍力,想要單獨解決張璉的問題會很難,起碼在武力上就行不通。
只是他的政治智慧并不低,聽著林晧然想要對佛郎機人動手,先是輕嘆了一口氣,然后若有所指地道:“若愚到了廣州城,可去拜訪布政使大人?”
刁來西的臉上當即浮現(xiàn)笑臉,洋洋得意地望向了林晧然,掩蓋不住那一份幸災樂禍。
佛郎機人跟著其他的夷商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他們有著一個強有力的保護傘——現(xiàn)任廣東布政使兼廣東巡道副使汪柏。
話說,永樂年間在全國沿海各省設立巡海道這一官職。剛開始巡海道只是隸屬于按察司,主要負責海岸緝私、打擊海盜。
到嘉靖年間,因為沿海受到大量倭寇襲擾,所以巡海道的地位驟然抬升,集軍事、刑偵、緝私、監(jiān)察一體的大機構。
由于屬于按察司,所以一直由按察司副按察使擔任,而汪柏便是副按察使兼著廣東巡海道副使,負責著廣東的整個海防工作。
在跟佛郎機人的接觸中,汪柏不僅得到了好處,更是從佛郎機人手中得到了嘉靖帝所喜愛的一種香料——“龍涎香”。
正是憑借著上供“龍涎香”的政治投機,汪柏得到了晉升。從副按察使升至了廣東布政使,并還繼續(xù)兼任著廣東巡海道副使一職,地位僅次于王鈁的大人物。
現(xiàn)如今,佛郎機人已經控制了東南亞的香料貿易之路,絕大多數(shù)運入大明的香料均要經佛郎機人之手,佛郎機人幾乎成為了唯一的賣家。
若是要動佛郎機人的話,汪柏必定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其怒火恐怕不是林晧然一個小小的雷州知府所能夠承受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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