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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七零之彪悍女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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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蘊之向來和顏悅色,很少對人說重話,尤其他現在和孩子在一起不管俗務,村里那些東家常西家短,閑話八卦的他一概不摻和。

    這么直白嚴肅地說感情的問題,還真是第一次。說完他也有些不得勁,對閆潤芝道:“行啦,咱們家去吧,寶兒娘還等著呢。”

    他和閆潤芝攙扶著離去。

    程如海看著他們的背影,沒由來的心很慌。

    不知道為什么,過去有些自己以為忘記的事兒,突然就記起來。

    他想起小時候程蘊之對他的種種好,娘走的時候,爹是很難過的,說本來以為會帶著他們兄妹倆脫離苦海,沒想到還是要跟他去勞改農場受罪,還讓他們以后有機會自去過好日子,不用管他。

    后來爹要再婚,他和香蘭鬧著不要后娘,爹就不結婚。可真當結了婚,其實后娘對他們也沒差,反而更好,吃飯有熱乎的,衣服有完整的。

    爹是真的沒怪他巴結程福貴,沒怪他劃清界限,他怪的是自己對閆潤芝不孝啊。

    閆潤芝并沒有對不起他們,相反對他們不錯。

    十年前為了給他賺錢娶媳婦兒,閆潤芝沒有燈油偷摸在月明影里繡花,要么就蹭大隊的燈光繡到半夜,眼睛熬得通紅。

    再往前幾年,在農場時候,一有運動爹就被帶走,他們幾個在家里。為了他上工有力氣,她把家里僅有的干飯給他吃,其他人啃點紅薯。

    他記得很清楚,有天聽到閆潤芝悄悄地叮囑冬生“你大哥上工,出力氣活兒,累著呢,咱把糧食留給他吃,咱們吃點稀的。”

    冬生很聽話,總是主動把干糧留給他吃。冬生餓得睡不著半夜跑出去找東西吃,偷摸魚、燒青蛙、燒田鼠、燒蛇……

    有一次因為干糧被偷吃他朝閆潤芝發火,其實他自己知道,那干糧是香蘭偷吃的,他就是……耍混……也許是嫉妒也許不甘心親娘丟下他們讓后娘可憐。

    他摔摔打打埋怨閆潤芝,冷嘲熱諷,結果惹惱冬生,兄弟倆打了一架,他沒打過冬生。

    冬生說“程如海,我對你好因為你是我哥,你要不當我哥,我也不稀罕,我警告你,以后別惹我”。

    那些過去似乎很遙遠,又似乎很近,就在一轉眼的昨天。

    日子這么快過去,自己已經快四十歲,冬生也快三十,爹娘已經都……老了。

    他過去的那些怨懟,對爹娘、對出身、對時代、對環境、對所有人的埋怨,突然之間土崩瓦解。

    后娘沒對不起他,冬生也沒對不起他。冬生只是捅漏自己屋子,踹一腳而已,如果他真不當自己是哥哥,下場比照瘋了的程信達,勞改的程福貴

    弟弟給自己留了情面,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認罷了。

    他感覺一陣悔恨涌上心頭,熱血上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喊一聲:“爹、娘,我錯啦!”

    他對著程蘊之和閆潤芝的身影跪下去,“我真的錯了。”

    我不是恨后娘,我是恨親娘,卻又不敢也不肯承認,總把那一切都推在后娘身上,以為有后娘就有后爹。似乎有個人恨著,就能掩蓋那些不想面對的真相。

    程蘊之身形頓了頓,他道:“你知道錯了就好,自己好好想想,你能想明白也不白姓程。”

    他也沒留下和程如海來一場認錯道歉的感人場面,反而和閆潤芝攙扶著走了。

    程如海跪在冰涼的地上,他對程香蘭和劉紅花道:“你們別再折騰了。”

    劉紅花趕緊扶他起來,委屈得很,“怎么叫我折騰?那妹妹來了,還不能見爹一面?”

    程香蘭先被程蘊之那番話如同一巴掌扇在臉上,難堪加羞辱,簡直不能再丟人的。現在又被程如海這一跪弄得她越發惱怒,“我們哪里錯了?是我們讓生出來的嗎?我是被連累的。我什么壞事都沒做,為什么就是地主狗崽子?”

    她沒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娘為了不被連累,劃清界限合離跑了,她是閨女沒得跑,只能老老實實被連累。

    她不想聽后娘的,為了給哥哥弄彩禮嫁給看不上的人,她自己找個自己滿意的,哪里不對?

    她沒錯!

    她是為了回來看看親爹的,既然親爹耳根子軟,被后娘枕邊風吹得不認親閨女,那她也沒辦法。她以后都不到跟前伺候,他也不要說她沒有親情味兒。

    她氣得渾身哆嗦,“大哥,咱們家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到底是誰的錯?”

    程如海:“當然是程福貴那個混蛋錯,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咱家就不會被打倒嗎?”程香蘭抹了抹眼淚,“我又哪里錯了?”

    程如海勸她:“妹子你沒錯。過來吃飯吧,吃了飯明天去給爹認個錯。”

    “我沒錯我認什么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果然不假!”程香蘭憤憤。

    程如海:“可后娘也沒錯,她沒對不起我們。她還照顧我們。”

    “那是你,她給你娶媳婦,可沒給我嫁妝,我光溜溜嫁過去,娘家一分撐腰的沒有!”程香蘭兀自不平。

    程如海:“她不欠咱們的啊。”

    劉紅花沒有程如海那些思緒和往事,自然感覺不到那種情感,她只看眼下。她看程香蘭那樣子,陰陽怪氣道:“我說他姑,你也是,你回娘家空手的?你看誰回娘家空手的?知道的你回來看親爹,不知道的以為你回來要飯呢?”

    要飯這詞說得可重,一下子就刺激程香蘭的神經。

    “我要是生活好,有東西拿回來,我早還不回來?不就是沒的拿才不回來的嗎?跟外人打腫臉充胖子,有些話打死也不會說,怕丟人。我跟自己親哥哥嫂子有什么怕的?俺婆婆讓我回來看看,是不是借點糧食回去過年,我還能不來?我要是不來,以后能有我的好?”

    劉紅花:“你……還真聽你婆婆話。”

    程香蘭:“家里公公婆婆當家,我要是不聽話,沒的飯吃,還要挨打,我不聽話誰管我?你們管我?”

    劉紅華:“這可是你自己找的人家呢。”

    程香蘭聽她擠兌自己,又生氣又委屈,手里拿個地瓜就開始嗚嗚地哭。

    劉紅花:“你過得不好你和爹說啊,你可好,不專門說事兒,非要去擺譜管人家的事兒。我不是和你說了,姜琳擱家里就是個這個。”她豎起大拇指,“一家子都圍著她轉,聽她的,你不趕緊哄好她,還在那里跟她擺架子,她能搭理你才怪呢。我現在都不敢說她一句不好,不對,不說我,我們村就沒人敢說她的!”

    磚窯廠、程如山,不管是利益還是威懾力,都沒人敢再弄姜琳的,除非嫌日子過得太舒服。

    程如山殺狗的時候,劉紅花嚇得在家里哆嗦了好幾天,生怕程如山來跟她算賬自己當初和馬開花說姜琳怕狗的事兒。好在程如山沒來,估計這事兒不算嚴重,劉紅花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等程信達被判刑、程福貴被抓起來判無期,程福萬的隊長也擼了,劉紅花一下子大徹大悟——她這輩子,再也不敢和姜琳作對了!

    如果說程如海是幡然醒悟,明白了諸多人到中年才明白的道理,劉紅花純粹是被程如山嚇得。

    她還想多活幾年。

    程香蘭見她埋怨自己,更受不了,“那你也沒跟我說明白啊。”

    姑嫂兩人互相埋怨起來。

    回家的路上閆潤芝對程蘊之道:“你要心里不舒服,咱也不是非對孩子厲害。人心肉長,都是自己的兒子閨女,手指頭還不一般長,兒女出息秉性自然也不同,沒什么生氣的。”

    程蘊之握著她的手,“我沒生氣。”

    閆潤芝又道:“你不用擔心寶兒娘,寶兒娘才不是那小氣的呢。”

    程蘊之:“也不是怕寶兒娘生氣,就是覺得有些話這輩子總得說一次。”不說出來,對方以為自己永遠不計較,他們自己永遠沒錯。

    閆潤芝知道他心思重,細膩敏感,也不多說,挽著他家去吃飯。

    姜興磊拎著馬燈。

    大寶小寶嘻嘻哈哈,沖進屋里,小哥倆得意道:“媽媽,我給咱家省了一頓飯,吃飽了!”

    姜琳笑起來,趕緊放下書掀鍋收拾飯菜,“他們家也沒個準備,你們肯定吃不飽,快,咱們開飯。”

    閆潤芝扶著程蘊之坐下,她和姜琳一起擺飯。

    大寶小寶說是吃飽了,看到自家的燉菜還有自己的小兔子小狗兒大恐龍的,忍不住又坐下開吃,一邊吃一邊說還是自己家飯好吃。

    姜琳就跟什么也沒發生似的,也不問,免得程蘊之尷尬,反正有事兒小老太太會告訴她的。

    吃過飯,程蘊之帶著大寶小寶在院子里溜達講故事,文生監督姜興磊學習,姜琳和閆潤芝收拾碗筷。

    姜琳拿了十塊錢給閆潤芝。

    閆潤芝知道她的意思,怕程蘊之想接濟閨女沒錢,心里再覺得難受,她道:“寶兒娘你不用給我錢,我有。更不用給你爹,他都沒機會花,有兩塊押腰就夠了。”

    大隊每個月給他們錢,姜琳都把那錢交給老兩口,程蘊之不管,閆潤芝不要,都讓姜琳拿著。再說她還做繡活,姜琳也給錢,閆潤芝手里有錢,反而沒處花,都攢著以后還給孩子們。

    姜琳就塞她兜里,“空了也去公社逛逛,想買什么就買。”

    閆潤芝笑道:“大雪天的,路上那么滑,去一趟再給我摔了,我可不去。”

    對閆潤芝來說,沒人來抓她去挨斗,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能繡自己喜歡的花,能養自己喜歡的花,還有比這更舒服的?

    如今一家團聚,就是神仙也不換啊,所以她才不稀罕錢。

    起了大風,呼呼的很冷,姜琳趕緊招呼程蘊之和孩子們進屋,一家人圍在炕上聽聽收音機。

    姜琳對姜興磊道:“歇兩天養養,等你姐夫回來你回城去吧。”

    姜興磊驚訝地看著她,“姜廠長,你真的放我走啦?”

    姜琳:“你以為你多貌美如花,我舍不得你走?”

    姜興磊嘿嘿一笑,“我倒是有點舍不得走了。”

    說實在的,以前他是真混,上學也漫無目的混日子,畢業更是就會動歪心眼子,只想著跟誰誰那樣投機倒把賺大錢。被姐姐弄來以后,一開始他覺得真苦,感覺自己要累死了,甚至想偷偷逃走,哪怕步行回家啊。

    后來商宗慧整天笑呵呵地鼓勵他,大寶小寶晚上說笑話逗他,程蘊之和閆潤芝對他照顧得很好,他覺得……自己不能逃走,那不是讓人鄙視么?

    他不能讓姐姐瞧不起他!更不能讓她被人嘲笑!

    慢慢的,他居然堅持下來,如今一身力氣,每天不給自己打上七百塊磚坯,他還渾身癢癢。

    姜琳:“你就屬賤皮子的,要是還想,二三月的再來。”

    姜興磊:“好呢,那我等姐夫回來再走。”

    姜琳拿了賬本子過來,算了算,拿了三十五塊錢給姜興磊,“刨除你吃飯吃肉,賺這些。”

    姜興磊不敢置信地捧著那堆有零有整的錢,“我真的賺了這么多?”

    在城里雖然正式工人最低能賺30左右,可那錢要管一切開銷,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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