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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陣陣，血月寂寥，偶有浪濤聲和指間鯊躍出水面的聲音。

    亞修冷淡地旁觀一切，似乎對他們的言論不感興趣。

    “就算如此——”安德萊耶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問道：“這跟你出賣市民利益取悅血月二族有什么關系？你洞悉一切，所以想要加入他們？”

    “我用盡手段，聯(lián)合各族，取悅血月，為的就是推動格斗聯(lián)賽的組建。”

    “但這——”

    “你不懂的，安德萊耶，你這種鼠目寸光的懦弱人類，根本不懂什么血性。”

    食人魔說道：“沒錯，就像你預見的那樣，在格斗聯(lián)賽推行后，暴力、死亡、殺戮會成為這個城市的主旋律，血圣月影將會高興得合不攏嘴。”

    “但新生的一代也會因此學會野蠻，學會暴戾，學會殘忍，他們將產(chǎn)生我們歷代人都沒有的、面對神主也敢揮刀的血性！”

    “就為了這個？”安德萊耶瞪大眼睛。

    “不僅如此，更重要是……哈哈哈，雖然我一直拒絕承認我出身于棒頭骨撫養(yǎng)所那個垃圾場，但我不得不承認，棒頭骨也不是一無所處，它至少讓我明白一個可以突破血月法律的方法——”

    食人魔開懷大笑道：“戰(zhàn)斗吧，沒有什么比戰(zhàn)斗更能讓兩人互相理解的。食人魔的交友方式有且只有一個——過去打他一頓！”

    “你出賣民眾利益，討好血月二族，穩(wěn)坐市長之位，就為了實現(xiàn)這種虛無縹緲的目標？”安德萊耶苦笑道：“費南雪，你真的有這么好心嗎？”

    “你不懂，安德萊耶，你根本不懂……”食人魔說道：“若想要將血月二族拉下來，甚至是挑戰(zhàn)血月極主，這絕對不是一兩個人能實現(xiàn)的奇跡，而是所有種族、所有人共同推動的歷史……只有不惜代價，才有可能改變這個國度。”

    “不惜代價？”

    “是的，不惜代價，你是代價，我是代價，這幾代民眾也是代價。我們已經(jīng)廢了，改變的希望只能寄托在未來。我們最大的生存意義，就是作為養(yǎng)料滋潤土壤，期待這片污穢的大地，有朝一日能綻放正常的花朵。”

    “當然，如果說我沒私心，那肯定也是假的。”

    食人魔看了一眼夜空的血月：“如果一切順利，我的聲望將達到巔峰；如果后繼者能繼續(xù)我的道路，一場偉大的革命終將爆發(fā)。我阿蘭道爾·費南雪的賢名將千古傳頌，食人魔的智慧將冠上挑戰(zhàn)神主的榮譽……”

    他狂熱地高喊道：“我就是要你們這群雜種發(fā)自心底地承認，食人魔才是這世界上最偉大，最聰明，最勇敢的種族！”

    安德萊耶看著幾乎被鎖鏈淹沒到脖子的食人魔，一時間無語凝噎。

    在費南雪說出血月國度底層基礎是為血月二族服務時，他就已經(jīng)必死無疑，市民絕對不會放過他。

    就像在一個完全封閉甚至充滿毒氣的房間里，大家都在熟睡中漸漸死亡，而他醒來后卻像鬧鐘一樣大喊大叫吵醒其他人。其他人會感謝他嗎？不會，因為醒來除了徒增痛苦外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墻壁是堅不可摧，因為凡人無法挑戰(zhàn)神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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