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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焯立即接見了戴光一行，并命長子史駿親自迎了出來，引進正廳。

    戴光莊延交換了一個眼神，都稍松了一口氣，目前情況看著還好。

    史焯是個四旬許的中年男人，略矮，微胖，法令紋頗深，眉間微有皺褶，即使他現(xiàn)在的笑著迎上前的，戴光還是判斷對方其實是個嚴肅多思的人。

    “哦，這位就是戴仲廉？聞聽安豐戴氏乃益州百年大族，戴仲廉真名士也，今日一見名不虛傳。”

    史焯不動聲色打量對方，戴光三旬許，面相儒雅，氣度雍容，還真不愧名士之名，他眸光微微閃，笑道：“仲廉夤夜拜訪，我不勝榮幸。”

    戴光長長一揖，笑道：“些許薄名，貽笑大方，竟傳出益州，羞煞某矣。”

    雙方頗熱情寒暄一番，分賓主坐下，夜色漸深，戴光有求于人，也不廢話。

    “楊使君棄敵救堤，甘冒敗局也不舍南水北岸十?dāng)?shù)萬黎民，某敬之佩之，數(shù)月前投于楊公，望能供其驅(qū)馳。”

    將話題引到魏景，戴光站起拱手：“某之主公，心懷天下黎民，如今欲出益，為剿滅楨泉叛軍略盡綿薄之力。楊公聞史府君剛正不阿，愿與府君共結(jié)盟約，攜手進退，因而特特遣某前來。”

    楨泉軍全國四起匯集成流，朝廷分身乏術(shù)，早早就詔令各地方官員，全力剿之。魏景出益用的就是這個現(xiàn)成的借口。當(dāng)然了，戴光說得再好聽，那也是遮羞布，彼此心知肚明怎么一回事。

    史焯面上那抹客套的笑意已收了起來，眉心蹙起，思索片刻，他緩緩道：“平陽雖毗鄰豫州，然卻未曾被戰(zhàn)火波及，本地匪患未除，如何還有余力……”

    順著戴光的話接下去的，他明顯極猶豫，話說到一半，就沉吟不語。

    “史府君請聽在下一言！”

    開場白說完了，戴光索性挑破窗戶紙，他站起大步出列，朗聲道：“在下以為，平陽郡平靜怕是難以長久，府君已大敵在前。”

    “安王！”

    “安王由踺嘉起兵，一路往北，說是奉陛下之名剿滅楨泉軍，但內(nèi)里如何，史府君必清清楚楚。如今南陵已被其所得，戰(zhàn)線推至平陽。”

    戴光提高聲音喝道：“史府君當(dāng)早做打算！”

    將史焯最忌憚的事直白說出，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心中仍一震。

    “某主公，仁義之主也，愿欲府君締結(jié)盟約，同進同出，共拒大敵，共襄盛舉！”

    戴光深深一揖：“請府君三思。”

    一番話條理清晰，將厲害關(guān)系分析明明白白，史焯眉心皺得緊，喘氣也有些重，最后他站起來：“事關(guān)重大，仲廉容我思量二日。”

    很正常的流程，戴光明知道還有另一使團在郡守府，但他目前所為已最恰到好處了，戳破反而不美，因此他一拱手，笑著應(yīng)了。

    “靜候府君佳音。”

    ……

    目送戴光等人被引出正廳，史焯立即叮囑長子，萬萬不可讓兩個使團碰面，更不能讓雙方知曉彼此的存在。

    想想戴光連夜前來，應(yīng)是已收到風(fēng)聲，他又吩咐立即在城中抹去對方前來的痕跡，絕不能在再讓郭淳知曉。

    不管他做出什么決定，皆萬不可讓安王知曉益州來了人。

    “此事不難，那戴仲廉一行作商隊大打扮，十分低調(diào)，想來也是有此顧忌的。”

    史駿應(yīng)了，匆匆出門親自去辦，又三申五令反復(fù)強調(diào)，確保不出紕漏這才疾步折返。

    此時夜色已深，外書房依舊燈火通明，招諸幕僚來已商議了一輪的史焯坐在書案后，眉心緊鎖。

    “父親，我們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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