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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記第十五頁

    第15章

    「遇見即是上上簽。

    」——林歲歲日記。

    —

    再下去肯定要鬧起來。

    所有同學都覺得不對勁，開始竊竊私語。

    李俊才趕緊打圓場：“陸城！怎么能對女生這么兇呢！舍不得同桌就好好說嘛。

    ……”

    男老師大大咧咧，他又一貫是放養(yǎng)式教育，和班上同學都打成一片。

    再加上，他總覺得每個學生完全可以有點個性，只要大方向不出錯，就問題不大。

    這場面，竟然也沒有發(fā)飆，還當起了和事佬。

    陸城冷笑。

    林歲歲先是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后，頗有些摸不著頭腦，完全不懂陸城為什么當眾發(fā)火。

    但性格使然，到底是沒法繼續(xù)當演員給人看戲，調(diào)轉(zhuǎn)方向，三兩步、走回最后一排。

    陸城終于結(jié)束停止周身“嗖嗖”散發(fā)冷氣，彎腰，將椅子拉起來放好。

    林歲歲輕聲道了句謝。

    默不作聲坐下。

    換座位活動很快走向尾聲。

    李俊才問了一下各項任課老師有沒有布置周末作業(yè)，爽氣地宣布放學，拿著教案率先走人。

    沒老師看著，教室里立刻喧嘩起來。

    話題中心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陸城、還有新同學，各種戀愛傳聞、猜測紛飛，議論不斷。

    “不會吧？

    周一早上那個學妹呢？”

    “城哥換口味了？”

    “那剛剛是什么劇情？

    小情侶吵架嗎？”

    “噓，小點聲——城哥一會兒過來教訓你了。”

    林歲歲低垂著頭，手指甲摳著掌心軟肉，幾乎要把腦袋埋進地里去。

    姜婷也轉(zhuǎn)過身，同她小聲咬起耳朵：“寶貝，你和城哥吵架了嗎？”

    “沒?！?

    “那剛剛是怎么回事呀？

    之前不是說好了還要和我坐一起嘛，怎么去找班長了?！?

    因為林歲歲理會她邀請，聲音里不免透著一絲傷心。

    林歲歲慌亂極了，“不是這樣的——我、我……”

    怎么說。

    她該怎么說？

    因為一直偷偷在暗戀陸城，心有所求、難以平靜。

    所以想離“罪魁禍首”遠一些，除掉這心魔嗎？

    這話，叫林歲歲無地自容。

    “姜餅?！?

    還是陸城出聲，給她解了圍，“你們先走。

    我和林歲歲說幾句?！?

    他極少叫林歲歲全名，一般不是“喂”或者直接“你你你”，就是“妹妹”了。

    這樣一喊，聽著相當嚴肅正經(jīng)。

    姜婷愣了愣。

    眼神在兩人臉上游移數(shù)秒，不明所以地點點頭，“哦，好。”

    “……”

    次日就是周末，學生歸心似箭。

    很快，教室全數(shù)走空，只剩下值日生、在麻利地打掃收尾。

    陸城撐著脖子，平靜地看向林歲歲，終于淡淡開口，喊她：“林歲歲?！?

    林歲歲低低地“嗯”了一聲。

    “不喜歡和我們一起？”

    “……沒有?！?

    “那為什么？”

    林歲歲抬起頭，眼睛里霧氣藹藹，似是迷茫無措。

    她很想問，那你呢？

    那你為什么會希望我坐在旁邊？

    你是不是、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我？

    ……

    四目相對。

    陸城腦內(nèi)有根弦，倏地崩裂開來。

    一個荒謬推測，一點一點形成，像是根細線，輕輕扯了扯心臟位置，叫人整顆心空空蕩蕩、落不到實處。

    但小姑娘很快就垂下了眸子。

    巴掌大的臉頰，膚色是接近病態(tài)的蒼白，不見任何心虛與紅暈。

    只有那種小心翼翼神態(tài)、一如從前。

    她怯怯地開了口：“那個，沒有討厭你們，我很喜歡大家?！?

    喜歡姜婷、也喜歡余星多。

    但最喜歡你。

    和他們都不一樣的喜歡。

    頃刻間，陸城決定不再為難她，手指動了動，輕輕往下一壓，大掌在林歲歲頭發(fā)上撫了一把。

    “我知道了。”

    “……”

    “沒想沖你發(fā)火。”

    他頓了頓，“和別人同桌，麻煩。”

    林歲歲眨眨眼，不明所以：“為什么麻煩？”

    “會傳東西傳口信?！?

    陸城言簡意賅地答道。

    高一那會兒，他和班上另一個高個女生同桌過兩三周。

    每天一進教室，都能聽到最新口信。

    “XX約你去哪里哪里”、“XXX前幾天說想追你誒”之類，花樣眾多、且層出不窮。

    陸城不想和女孩子計較，脾氣也不是能忍的人，直接找到李俊才，把人換走了。

    哪有旁邊這小姑娘這么乖。

    怕麻煩別人、也怕被人注意，恨不得每天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更何況，她耳朵那樣……和別人坐隔壁，很快就會暴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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