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左慈,慈眉善目的慈-《太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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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黃潮老祖嫡傳,你現在可以滾了,別自己找死。”
“……?”
全場茫然。
這小子扯虎皮大旗都不會扯,你說個小點的,落劍山說不定還真收手了。
說是劍神嫡傳?
劍神弟子無數,嫡傳卻只有一個,后來被師門除名了,現在叫‘北域妖王’,你還能是‘幽螢四圣’?
韓褚鵬都被氣笑了,攤開手看向四周:
“是老劍神嫡傳又如何?自己不長眼找打,老劍神找上門來說理,我落劍山又豈會怕上半分?”
這話完全是瞎吹,劍神真過來,嘯山老祖絕對當場滑跪,還不怕?
不過牛是坐著的黑袍劍俠先吹的,在場修士也沒說啥。
韓褚鵬目光轉回左凌泉:“集市規矩,不能私下動刀兵。我提前和你小子打了招呼,再三勸說你不要莽撞,禮數已盡;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場上千人看著,不算私下對你動手吧?”
左凌泉單手拿著魚竿,聲音隨意:
“不算。”
“呼——”
水潭旁的不少修士都起了身,面帶詫異,沒想到此人頭這么沒腦子。
咬著集市規矩不放,韓褚鵬再恐嚇威脅,也不好真在集市動手,最多去集市外堵門。
現在說這話,等同于承認雙方是在自愿的情況下決斗,且由在場無數修士旁觀為證,集市供奉瞧見了都不好管,這不是找死嗎?
韓褚鵬聽見此言,含笑的臉色,漸漸陰沉,而后化為暴怒。
韓褚鵬是好面子的人,狠說到這一步,對方半點臺階不給,就算琢磨不透這個黑袍劍俠的背景,箭在弦上也不得不發了;灰溜溜拂袖而去,他和落劍山丟不起這個臉。
“有種!”
韓褚鵬握住了背后的寶劍:“女的留著,給我拿下此子。”
眾人呼吸一凝。
也是在這一刻,圓樓內發出一聲輕響:
咔——
坐在水潭邊的黑袍劍俠,身形未動,腰間兩把寶劍中的一把,卻自行彈出半寸。
劍光如雪,又似千丈老蛟,在九幽深海睜開了雙瞳!
剎那間,整個多寶潭如墜冰窖。
站在三樓隔岸觀火的鮑向陽,目前道行最高,瞧見此景瞳孔猛然放大,暗道不妙。
韓褚鵬身邊的落劍山供奉鄒世宗,察覺不妙,背后長劍出鞘,后發先至來到了韓褚鵬身前,想要擋下這一劍。
呲——
一聲并不刺耳的輕微劍鳴,在多寶潭內響起,就好似利刃劃破紙張,有什么東西斷掉了。
這一劍太快!
鄒世宗出劍之時,發現黑袍劍俠左手端著魚竿,右手不知何時放在了劍柄上。
以為對方要將劍徹底拔出,鄒世宗迅速收劍回防。
但心念動,手腳卻沒有聽從使喚。
鄒世宗想低頭查看,卻發現自己的頭顱,直接從脖子上栽了下去,墜向地面。
直至此時,鄒世宗才愕然發現,黑袍劍俠把手放在劍柄上,不是在出劍,而是已經收了劍!
能看清這一劍出手風采的,多寶潭上千修士沒有一人!
“嗡——”
圓樓上下無數修士,直至鄒世宗頭顱忽然墜地,才驚覺黑袍劍俠已經出了手,眼中皆顯出窺見天仙降世的震撼與不可思議。
但還沒完!
韓褚鵬瞧見給他護道的鄒世宗,頭顱離開脖頸,眼中的怒色,一瞬間化為錯愕,背后的劍此時才堪堪拔出劍鞘。
便是在這一瞬。
黑袍劍俠頭都沒轉,腰間那把古樸長劍,再次綻放出璀璨劍芒。
韓褚鵬寒毛倒豎,如墜萬丈冰淵,瞧見了劍光,卻看不到劍影,使出渾身解數,想用出哪怕一種護身之法,體內真氣的流轉,卻如同龜速蹣跚,僅僅讓他往后退了幾寸。
嚓——
劍光如一線白虹,輕描淡寫,卻又避無可避,似乎一瞬間,把整個多寶潭風成了上下兩部分。
不過這次,那道無堅不摧的劍光,卻在韓褚鵬身前幾尺停了下來。
眾人終于看到了黑袍劍客劍出鞘時的風采,不過依舊已經出完了劍。
手持魚竿的黑袍劍俠,在深潭旁盤坐,右手平伸,劍指身側。
古樸六面劍的劍鋒之前,多了一個人錦衣男子,手中拿著一方龜背硯,硯臺上有一條清晰劍痕,幾乎把整個硯臺一分為二。
多寶潭內寂寂無聲,很多人此時還沒看清發生了什么事兒。
大部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寒潭邊的情況,就變成了黑袍劍客右手持劍,指向多寶潭東家沈萬寧;韓褚鵬退后數步;鄒世宗持劍站在原地,脖子上沒了腦袋。
咚——
咚咚咚……
直至此時,鄒世宗滿臉震驚的頭顱,才落在了地上,彈了幾下,滾入深潭,帶起一片血污。
撲通——
圓樓上下所有人屏息凝氣,看著那個舉劍平伸的黑袍男子,眼神震撼。
面容俊美的黑袍男子,似乎自始至終都沒動一下,目光盯著水潭上的魚漂,一雙劍眉云淡風輕,就好似只是釣魚的閑暇,隨意抬手,掃去了身邊的飛蟲柳絮。
但動作輕描淡寫,那股鋒芒在背的劍意,卻人難以直視此人身形。
似乎連水中的小獸,都在駭人劍意下僵在了原地,只能聽到頭顱在地上彈起,和脖頸鮮血噴涌的聲音。
咚——
水潭中的魚漂,又動了一下,帶起一圈漣漪。
滿場鴉雀無聲中,左凌泉把魚竿遞給身側的秋桃,不緊不慢起身,單手持劍,指著沈萬寧。
身材本就很高,剛才的所作所為,再加上那股睥睨眾生的劍意,場面看起來,就像是一位天外神人,站在蒼穹之上,居高臨下用劍指著地上的一只螻蟻:
“想死?”
聲音清朗,不夾雜怒意,只是單純地詢問。
劍鋒之前,沈萬寧臉色煞白!
他并非給韓褚鵬擋劍,而是在鄒世宗出手時,就已經飛身下來,想阻攔。
但等落在這里,鄒世宗已經死了,劍又來到了跟前,不得不擋。
沈萬寧心里同樣震驚于對方的氣勢,黑袍劍客眼中的鋒芒,讓他坐立不安,根本不敢站在劍鋒之前,但沉寂片刻后,他還是收起硯臺,沉聲道:
“雷霆崖不能死人,閣下壞規矩了。”
“哄——”
話語讓圓樓上下的修士終于回過了神,響起一片嘈雜言語:
“怎么回事?”
“好快的劍!”
“這是出了多少劍?”
“這位劍仙,莫非真是老劍神的嫡傳……”
……
驚嘆、錯愕、疑惑的聲音接連不斷。
站在三樓的鮑向陽,回過神來后,對這個黑袍劍俠的劍術驚為天人,但也明白沈萬寧所言非虛。
仙家集市不能死人,是九洲通行的鐵規矩,各大豪門想要進集市做生意,首先都得承認這條規矩,哪怕是豪門少主殺了人,坐鎮供奉也可以懲戒,不然就亂套了,背景再大,今天的事兒都不好平。
左凌泉自然知道修行道的規矩,但他也有自己的規矩,他指著沈萬寧,眼神寒冽:
“他先對我起殺心,把主意打在我身邊兩位姑娘身上,你說我壞規矩?”
沈萬寧余光發現圓樓三層,多了個老劍客——‘黑崖劍鬼’楚毅來了——氣勢不由壯了幾分,肅然道:
“集市有供奉仙師,韓褚鵬殺心再重,也不敢在集市內把人直接打死。閣下直接殺人,本就壞了規矩;您哪怕打得只剩一口氣,今天這事兒都說得過去……”
韓褚鵬面無血色,知道不是對手,怕這瘋子直接宰了他,連忙道:
“沒錯,我不管抱什么想法,都不可能在這里殺人,方才想法再毒,也是把你打殘,在外面堵著斬草除根。至于這兩位姑娘,我是提醒屬下別誤傷,無論我抱什么想法,都不可能在集市內強擄女子,她們要坐渡船離開我攔不住,這點所有人都知道;不說我落劍山,就算絕劍崖、紫霄城,也不可能無視自己訂下的規矩肆意妄為,你豈能在集市內殺人?”
圍觀的修士目光各異,雖然明白韓褚鵬動了殺心,以及一些齷齪想法,踢到鐵板被弄死活該;但在集市之中,韓褚鵬確實沒下死手的膽量,最多也是把人逼去外面弄死,左凌泉在這里殺人,確實過線了。
“我再三勸你們等別沖動,你們還是先行動手。都是修行中人,得明白拔了劍,就要生死自負。先拔劍起殺心,在我眼里就是生死之爭,打不過再解釋不想殺人,我憑什么信?”
左凌泉抬起長劍,指向沈萬寧的眉心:
“剛才兩人對我拔了劍,就已經起了生死之爭,本該留下兩條性命,剩下的賬去集市外算。你方才插手,我當你反應慢沒看清形勢,再敢插手,你替他把另一條命補上,別怪我不講道理。”
此言一出,旁邊兩個沒來得及拔劍的護衛,臉色驟變,連忙把手松開了。
圓樓之中,所有人眼中驚異,實在沒想到這個黑袍劍仙,性格強硬到這一步,半步都不妥協,殺一個還不夠,非得把兩人殺完,這不是找削嗎?
韓褚鵬怕沈萬寧真讓開,想往后退,但也知道跑不掉,臉色發白不敢再說話。
而沈萬寧作為一個商賈,哪里會為韓褚鵬赴死,但他又不能真讓開,韓褚鵬死在他的地盤,落劍山肯定秋后算賬,黑袍劍客扛不扛得住說不準,他的多寶潭肯定扛不住。
沈萬寧進退兩難,此時只能望向三樓那個老劍客。
黑崖劍鬼楚毅,是雷霆崖的坐鎮門神,確實該管,但他還沒搞清這個黑袍劍客是誰。
過來時人已經殺了,人死不能復生,他這時候出去,萬一對方是某個老友的晚輩,或者仙君嫡傳,怎么處理都得罪人,就想等著黑袍劍俠退一步,私下里協商解決。
但下面的黑袍劍客,不是一般的橫。
見沈萬寧不說話,左凌泉眼神微冷:
“我數到三。一!”
“嗡……”
多寶潭諸多修士嘈雜起來,覺得事情鬧太大了,有勸沈萬寧別多管閑事的,有勸左凌泉三思而后行的。
左凌泉對此自然不會聽。
他敢在仙家集市殺人,此地供奉在沒弄清他身份的情況下,卻不敢貿然殺他,真打不過,大不了坐下來談。
“二!”
“這……”
“沈兄,你找死不成!讓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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