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上官靈燁仔細(xì)一想，確實(shí)如此，哪有讓老祖跑去見左凌泉的道理。

    不過左凌泉差點(diǎn)迷失海外，回來和家人團(tuán)聚不容易，這時候把人叫走難免有些不近人情。上官靈燁遲疑了下，又道：

    “左凌泉和姜怡她們離別多日，相聚實(shí)屬不易，事情若是不緊急的話，要不讓他明早過來拜會師尊？”

    上官玉堂現(xiàn)在挺急的。

    她感覺自己現(xiàn)在就被摸著，等到明天早上，萬一兩人擦槍走火，她都不想象自己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但靈燁的話也有道理，老是打岔，時間長了只會起反作用。

    話說到這份兒上，再強(qiáng)行叫人難免被靈燁看出異樣，上官玉堂斟酌片刻，開口道：

    “靈燁，你過來坐下，我給你治傷。”

    “哦。”

    上官靈燁對此自然沒有絲毫懷疑，在軟榻旁邊坐了下來，結(jié)果師尊抬手輕點(diǎn)她的眉心，她就身體一軟失去意識，陷入了夢境。

    上官玉堂輕輕松了口氣，臉上涌現(xiàn)出一抹異樣紅暈，又迅速壓了下去。她偏頭看了下閣樓方向，只當(dāng)眼不見為凈，開始認(rèn)真給上官靈燁調(diào)理起神魂……

    -----

    梅開百花之先，獨(dú)天下而春。

    時近五月，由春入夏，早已經(jīng)過了雪似梅花的季節(jié)；但山上的花木，常與山上人一般忘卻了時間，在九洲的角角落落，總有幾個天下皆暑我獨(dú)寒的地方。

    九洲極北，萬里寒霜凍結(jié)了大地，目之所及除開飛雪與凍土，看不到一個活物，這是一個連孤魂野鬼都不會來的地方。

    但就在萬里凍土的盡頭，屹立著一座高聳入云端的雪山，山巔之上修建著恢弘建筑，建筑風(fēng)格古老到早已失傳，已經(jīng)被玉瑤洲修士遺忘的‘陰陽魚’徽記，刻在山巔高樓的墻壁之上，遠(yuǎn)看去，就好似一座荒廢于天涯海角的上古宗門廢墟。

    四象神侯侯玉書，臉色蒼白地坐在一只巨鳥的背上，眺望著好似置身世界盡頭的古老宗門，眼中也顯出了茫然，覺得很熟悉，又完全沒聽說過。

    熟悉是因?yàn)樯椒迳系慕ㄖm然古老，但布局和當(dāng)代九宗很相似，特別是那個‘宗門徽記’，格式和當(dāng)代九宗的徽記完全相同，也就圖案不一樣罷了。

    宗門布局受各大仙家的歷史傳承所影響，比如初代祖師喜歡住在后山，那后山就是最尊貴的地方；某位中興之祖豎了個警醒后輩的石碑，后世子孫傳承門派就肯定不會忘，這就導(dǎo)致了世間各大仙家宗門布局各不相同，幾乎沒有重樣的。

    南方九宗的宗門布局大體上相似，是因?yàn)閭鞒腥客矗叶加煞埳綆兔ㄔ欤蛔陂T布局一旦定下，就不會亂改，正常宗門也不會‘欺師滅祖’，照貓畫虎去模仿別人家的宗門布局。

    侯玉書可以確認(rèn)，雪山上的宗門和九宗有很大淵源，但以陰陽魚為徽記的仙家，他博覽群書從未聽說過；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古老宗門，在竊丹滅世之戰(zhàn)前就存在了，和現(xiàn)今九宗有淵源，最后不知何種原因搬到了這天涯海角。

    巨鳥長達(dá)十余丈，背上還有個引路的老者，老者似乎察覺到了侯玉書的疑惑，開口道：

    “書生，你可知比桃花開得還早的花，是什么花？”

    “春蘭？”

    “再早一些。”

    “臘梅？”

    老者可能是太久沒和人閑聊，比較話癆，聞言呵呵一笑：

    “對咯。可惜啊，現(xiàn)在玉瑤洲的后輩，因?yàn)橐粋€桃花潭，都以桃花為貴，沒幾個人看重梅花了。據(jù)老人講，當(dāng)年在玉瑤洲，因?yàn)橐粋€人姓梅，又喜歡梅花，梅花在玉瑤洲位列百花之首，山上人都喜歡跟風(fēng)，在洞府周邊種幾棵。上官玉堂剛游歷到玉瑤洲的時候，自己弄了個小山頭當(dāng)洞府，因?yàn)闆]在山上種梅花，還被來找茬的修士笑話是‘外來的土包子’……”

    這些故事，在如今的九宗可聽不到。

    侯玉書雖然棄明投暗加入了幽螢異族，但自幼扎根心底的觀念，還是讓他不敢直呼臨淵尊主的名諱，好奇詢問道：

    “上官老祖還遇到過這種事兒？結(jié)果如何？”

    “還能如何？上官玉堂的爆脾氣，九洲何人不知，那幾個沒眼里勁兒的修士，被打得跪地求饒；師父不服，來找場子，一起跪著；掌門、老祖被驚動，也來了，結(jié)果還是跪著，上演了一出‘四世同堂’。鐵族府戒律長老一脈的南宮家，就傳承自那個倒霉宗門，說起來也算因禍得福。”

    侯玉書一時啞然，感嘆道：

    “這些典故，以前確實(shí)無處聽聞，沒想到上官老祖那時候就修為通天橫著走了，讓人不得不服。”

    “那時候高人多著，上官玉堂厲害不假，但還沒到橫著走的地步，否則也不會因?yàn)閾屔筋^和人起紛爭；紛爭因梅花而起，最后把那位喜歡梅花的前輩也引來了，對上官玉堂很欣賞，上官玉堂也是因?yàn)檫@點(diǎn)香火情，才在玉瑤洲站穩(wěn)腳跟，最后也跟風(fēng)，把梅花種上了。”

    侯玉書年輕時游歷九宗，什么地方都去過，聞言回憶片刻，疑惑道：

    “若真有此事，種上梅花就不會移走，但我以前去過胤恒山，山上好像沒有梅花，這其中莫非也有典故？”

    老者抬眼示意前方的雪山：

    “倒也沒啥典故，你真想知道，待會見到梅老祖，自己去問即可。”

    “……？？”

    侯玉書面露不可思議，看向距離不遠(yuǎn)的雪山：

    “那位老祖還活著？”

    “竊丹差點(diǎn)滅掉玉瑤洲，那么大的動靜，九洲皆有修士過來施以援手，如今還活著的可不止九宗三元老；劍皇城的江成劍，其他洲的各大仙家老祖，乃至我們上面那幾個老前輩，當(dāng)年都出過力，多與少的區(qū)別罷了。”

    “梅老祖既然經(jīng)歷過竊丹之戰(zhàn)，又是玉瑤洲本土修士，為什么還會投身……”

    侯玉書想說的，明顯是‘為什么還會投身邪魔外道’，只是他已經(jīng)跑過來了，這話不好出口。

    老者明白侯玉書的意思，回頭道：

    “你覺得自己是邪魔外道嗎？”

    “我不是，我從不濫殺無辜，只是想為亡妻討個公道罷了；我沒覺得伏龍山有錯，但血仇在身，不能因?yàn)闆]錯就一筆勾銷。”

    “那不就得了，我殺人如麻，但我罪在當(dāng)代功在千秋，是邪道又如何？”

    ……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