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石院的后院管事楊嬤嬤,與王嬤嬤都是原先服侍李楚父母的那一批人,因小七覺得她老成持重,適合管理后院,于是在把原先那幾個不省事的“供起來”后,就把楊嬤嬤給提了起來。 孫婆子一看楊嬤嬤來了,頂著散亂的發髻和鼻青臉腫,撲到她腿上,嚎啕大哭,邊哭邊告狀——自己伺候主子這么多年,頭一遭受這么大委屈。 楊嬤嬤什么也沒說,只平靜的讓孫婆子起身,領她去了后院,趙家小姐趙廂綺,梅家小姐梅婉玉此時已經被叫到了正堂。 一到正堂,楊嬤嬤二話不說,只讓孫婆子跪到堂前。 孫婆子有點不情愿,但還是跪了。 “這孫媽媽是我們石院出來的人,如今她冒犯了兩位姑娘,兩位姑娘只管發落便是。”楊嬤嬤沖著趙廂綺道。 趙廂綺眉頭一皺,“嬤嬤這是何意?”下人們吵嘴,竟然把人帶給她處置,這是存心找她難看嗎? 楊嬤嬤眉頭微微一松,嘴角上揚,道,“姑娘不要誤會,這原就是我們石院的待客之道,下人們惹了客人不高興,先綁來與姑娘們泄了憤,疏了心中那口氣后,回去還要另作處罰。” 這話一出,不但趙廂綺啞口,連一旁看戲的梅婉玉心里都咯噔一下,這話什么意思?是說她們還是客人唄? 地上的孫婆子也不是蠢的,一聽這話,心里一喜,臉上立即作苦瓜狀,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都是我這張該針扎的嘴,什么大窯瓷不大窯瓷的,不過幾個盤子,姑娘們這么貴重的嬌客,再貴的東西也摔的。” 隨著孫婆子一個巴掌一個巴掌下去,趙、梅二人的臉色也越發難看。 “嬤嬤莫動氣,都是幾個丫頭不醒事,倒是讓孫媽媽吃了苦頭。”梅婉玉起身將孫婆子扶起來,對楊嬤嬤微微一福,“回頭我們定然嚴加管教。”上前扶了楊嬤嬤的胳膊,“嬤嬤平時事忙,也沒空過來,今日正好坐下喝盅茶再走。” 對方姿態這么低,楊嬤嬤也不好說什么,只好坐下,并吩咐孫婆子趕緊下去收拾收拾身上。 孫婆子福身退下,直走到外頭廊子上才敢抬手摸摸嘴角的傷,疼的一個呲牙,遂沖身后啐一口,剛想低聲罵幾句難聽的,一轉臉瞧見廊子端頭站了個人,話又咽了回去。 “媽媽這是怎么了?喝多了酒摔的不成?”來人是梅婉玉的大丫頭蘭珍,提著一只小提盒從廊子對頭迎上前。 因這個叫蘭珍的素來是個面慈嘴善的,手指縫又大,常愛撒些碎錢給下面的一眾丫頭婆子打酒、買果子,菡萏院上下都對她印象不錯,孫婆子也得過不少好處,自然不好對她大小聲,遂道,“也怪我沒眼色,竟撞了東院的晦氣,讓人打成這樣還不敢還手。” 蘭珍往正堂方向瞧瞧,回過臉時,眼神柔善道:“她們那邊都是直脾氣,媽媽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跟她們計較,平白讓自己受了罪,還沒地兒說理去。”放下提盒,彎腰幫孫婆子拍了拍膝上的泥土。 “我哪會不知她們的脾氣,那屋里的人,平時就愛耍狠要強,恨不得把好東西都霸到自己屋里,也就你們這邊好性兒,我才不致兩頭受氣,如今她們是越來越沒邊兒了,竟要用那大窯上等瓷器,那是她們能用的么?將軍和夫人在家時,屋里平常用的都是白窯瓷,真是谷子地里種高粱,想冒尖兒想瘋了。”孫婆子對東院那位趙小姐的怨氣可不是一星半點。 蘭珍尷尬的笑笑,“媽媽小點聲,再讓人聽到,又有的吵嘴了。” 孫婆子也擔心被屋里的楊嬤嬤聽到,能撈到菡萏院這活兒也屬不易,不想輕易丟了,“姑娘這是去送飯呢?”看到地上的提盒,問蘭珍道。 蘭珍回頭看看地上的提盒,“可不是,算算日子,夫人沒幾個月便要生了,你老也知道我們家姑娘的底子,不像東院那么富足,拿不出什么值錢的東西,只能自己做點衣帽鞋襪的當個小心意,這幾日拉著我們趕工趕得急,飯點過了都不自知,我剛才去了廚房,哪知里邊鬧了這么大的事兒,飯也沒有,就去小廚房親手做了兩個小菜,對了——”回頭打開提盒,從里邊取了一壺酒塞到孫婆子手里,“這是讓人買果子時順帶的一壺女兒紅,知道媽媽晚上巡院子累得慌,回去喝兩口也好睡覺。” 孫婆子被哄得心里暖融融的,“要說你們姑娘也是被千葉峰那位給帶累了,如今在這菡萏院也不知要住到什么時候。”嘆口氣。 蘭珍也隨之搖搖頭,“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一筆寫不出兩個梅字,到底是沾著親的。” 孫婆子看看周圍沒人,低聲道:“咱們石院的大房也不是吳家嫡脈,不是照樣得將軍的心,一有身子就被扶了正?熬一熬總有盼頭的。” 蘭珍不置可否,“將軍如今遠在羊城,誰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這到也是。”孫婆子也覺得這事難辦。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