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逞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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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打斷。
葉賢齊一向善于察言觀色,見他臉色突然變得冷漠,語氣也開始生硬,且聽他這話,竟好像不知道這一茬?
葉賢齊一頓,立刻收口,遲疑了下,一邊看著他,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這個……雪至是怎么和你說的……其實呢,也不一定吧,全是我自己胡亂猜的……”
賀漢渚目光陰沉,冷冷看著他。
葉賢齊心知自己剛才肯定說錯話了,就是不知道表妹到底是怎么和他說的,懊悔萬分,大冷的天,腦門都冒出了汗,定了定神,試圖糊弄過去:“表叔您這么看我干什么?我剛才都說什么了?對了!我昨晚喝多了,現(xiàn)在腦子還糊里糊涂,剛才我自己說什么,我都忘了……表叔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吧,從小就不靠譜,所以我家還有姑媽家的事,大人從來都不和我說,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全是自己瞎猜胡扯……”
這話掰的,連他自己也知道不像樣,實在編不下去了,只好停住,一邊擦汗,一邊在心里打定主意,接下來,不管他怎么逼問,就算是嚴刑拷打,自己也將閉口,絕對不再多說一個字了。
賀漢渚一言不發(fā),盯了他片刻,忽然道:“出去吧。”
葉賢齊如逢大赦,趕緊朝他彎了彎腰:“好,好,那我走了,不打擾表叔你了……”說完拔腿就走。
賀漢渚起身,踱到窗前,見葉家兒子從司令部的大院里出去,背影急匆匆,很快就走得不見了人影。
自己被騙了?
居然被一個鄉(xiāng)下來的比自己妹妹都大不了多少的人給騙了?
一開始,他也覺著,蘇家兒子是對傅明城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但卻被他否認,后來還寫了個信來解釋,聲情并茂,說是什么隱疾。
因為面對面否認這個事的時候,他態(tài)度極其堅決,目光也絲毫沒有回避和躲閃。賀漢渚感覺不出他在撒謊,所以選擇了相信。
沒有想到,現(xiàn)在事情繞了一圈,因為自己想起來隨口問的一句話,竟從他這個表哥的嘴里,得知了真相。
原來當初,他真的喜歡傅,也真的是為了傅而投的河?
所以,知道傅明城來這里任教,他很快就高高興興地來這里上學了。
果然,這樣才是前后呼應,合乎道理。
什么身有隱疾無法婚配,怕耽誤自己妹妹,又什么想通了人活著應當有所寄托要學好醫(yī)術(shù)為世上的病痛患者帶去希望……
全他媽是在扯淡!
到底是不是真有隱疾,不知道,但蘇家兒子是看上了傅明城,這是沒跑了。
賀漢渚生平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陰溝里翻船。
并且,遠不止這樣。
他還有一種感覺,葉家兒子嘴里一開始說的什么他從小這么養(yǎng)大,委屈辛苦之類的,極有可能是會錯了意,和自己一開始問的隱疾是兩碼事。
他們隱瞞的到底是什么?
他陰著臉,想了片刻,叫進來丁春山,叫他盯著點蘇家兒子。
“派個穩(wěn)妥的,專門干這個的。”他吩咐了一聲。
葉賢齊逃出生天,怕再出紕漏,一出司令部,第一件事就是趕到軍醫(yī)學校去找表妹,等在學校門口,見表妹出來,將她拽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把剛才自己被叫去司令部里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出來。
“雪至,你到底和他說了什么?他知道了你是女的?”
蘇雪至譬如五雷轟頂,沒想到之前用來拒絕婚事的借口,竟還有這樣的后續(xù)。
事情來得太突然,她一開始也是慌了神,勉強定下心神后,就問葉賢齊和他的對話,讓一句句地重復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表哥沒在他面前,直接說出自己是女的這樣的話。
現(xiàn)在唯一的盼望,就是各有所想。
拿身有隱疾來解釋表哥一開始的那一番話,也是勉強說的過去的。希望賀漢渚就算有所懷疑,也不至于往自己是女的這個方向去想。
退一萬步說,即便運氣不好,真的來了最糟糕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事情都出了,慌也沒用。
到時候,他一定會來找自己質(zhì)問的。
真那樣的話,只能照情況,走一步看一步了。
照蘇雪至的推測,就算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實性別,再憤怒,應該也不至于會把事情往大里搞。
這事弄大了,對他有什么好處?
最壞的結(jié)果,應該就是自己退學,被趕走。
擔心他報復蘇葉兩家的欺瞞?
以蘇雪至現(xiàn)在的感覺,他應該不會。
至于表哥說出來的什么她喜歡傅明城,是為了傅明城而跳的河……
說都說了,還能怎樣?
即便讓他誤會,認定這是事實,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嚴重事。
自己的私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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