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逞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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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至下了樓梯,往庭院大門快步而去。王庭芝一反常態,亦步亦趨跟著,一聲不吭,到了門口,那位等著的賀家司機上來:“蘇少爺,您這邊……”
王庭芝搶道:“不用你了,他坐我車,正好順路,我送他!”打開他那輛車的車門,將蘇雪至連拉帶扯地推進前排座位,門一關,自己也跟著鉆了進來,開出賀家大門。
蘇雪至的心情,依然沒有從剛才的那一幕里平復下來。
她心跳還是加快,面頰發燒,皮膚下,仿佛有無數的牛毛針尖,在不停地刺著她。
賀漢渚要她做的那兩件事,她會遵照。
是憋屈,但也不是做不到。
但最后,又是什么驅使她掉頭回去,現在回想,除了需要為不該講而講出的“走狗”那樣的不當言辭向無辜的豹子和丁春山那些人致歉外,或許,也是因為她無法忍受,真相和正義,受到了他那樣輕慢的否定,全盤的否定。
或許是因為從小經歷,成年后又見識過太多人間罪惡的緣故,她其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觀主義者。
真相是否一定會大白,正義是否一定會發光,善的獲得善待,惡的受到懲罰,對這些如同哲學的命題,她從沒樂觀過。
但真相和正義的本身,卻是高貴而永恒的,如人頭頂上的星空,亙古存在,令人仰望。
她從不懷疑這一點。
一個她喜歡的作家曾說,希望,是這個時代像鉆石一樣的東西。其實無論哪個時代,不都是這個樣。
去追求真相,好讓真相可能大白。
去相信正義,好讓正義點燃夜燈。
這樣的念頭,或許也是她和那些與她一樣從事相似職業的人的共同點吧——試想,一個心中沒有希望,沒有敬畏,不相信真相遲早能夠大白,正義終將得到申張的人,又如何行走在黑暗之中,去面對各種人心和罪惡。
而現在,如同神祇一樣的東西,被人當著面如此輕慢踩在腳下,被貶得一文不值,她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王庭芝開著車,路上不時偷偷看她,起先一言不發,等出了北城,忽然“噯”了一聲:“那個誰……你和那個誰,不會真的那個那個了吧……”
蘇雪至從思緒中出來,轉臉,見他眉頭抬了抬,眼睛瞟著自己,神色古怪。
他一定是聽到了賀漢渚說的那些話。
她辟謠:“我不知道你聽到了什么,但無論你聽到什么,都不是事實。只是誤會!我和傅先生只是普通的師生關系,以前,現在,都是這樣!”
誤會自己沒關系,萬一損了傅明城的名聲,那她真的是罪人了。
從這個角度看,既然有人開始這么懷疑了,即便沒有人要求,她自己以后也會盡量減少和他的接觸與往來。
王庭芝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又看了她幾眼,終于扭過臉,繼續開他的車。
蘇雪至依然沉默著,靠在座椅上,眼睛看著車外遠處的野地。
天氣漸冷,夜晚也不大看得到鬼火了。遠處烏沉沉的,只偶爾剩下幾團磷火,被空氣擦出微弱的藍光,在夜色里漂浮閃爍著。
疾跳的心臟,慢慢地放緩。原本滾燙的面頰,也早已冷卻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開罪了賀漢渚。
要是就自己一個人,話說了就說了,事做了,更不必后悔。
但她想了起來,她是蘇葉兩家送來攀親的蘇雪至。
一種夾雜著迷茫的沮喪之感,仿佛車外那無邊無際的夜色,開始朝她涌了過來。
王庭芝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嘴里嘀咕:“鬼玩意兒,都這季節了,還跑出來瘆人……當然了,您是不怕的,您不但是鬼見愁,您就連我四哥都敢頂……”
他心情仿佛不錯,開著開著,嘴里又哼起了戲:“孤王離了燕京地,梅龍鎮上景致多,將玉璽交與龍國太,朝中的大事托付了眾卿……”
學校到了,他停車。
蘇雪至回過神。
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這么好心,送自己回來,向他道謝:“麻煩王公子了。您回去開慢點。我進了。”
她準備下車,王庭芝扭過臉:“喂!一路都沒一句話,在擔心晚上的事?做了就別怕啊,剛看把你厲害的!”
蘇雪至沒吭聲,伸手推車門,王庭芝突然又說:“行了,你放心吧,不就那么幾句話嗎,四哥絕對不會這么小心眼,連這幾句話都計較。這點肚量他不可能沒有。我向你保證!”
他是在安慰自己?
蘇雪至覺他更加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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