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保國笑道:“我記得后來抗日的時候經(jīng)濟緊張,以籌備物資為名偷偷回來了一趟,你又借了我三百兩黃金買盤尼西林買槍支彈藥,還把家里大部分的藥材叫我?guī)ё吡恕R换窝劬褪菐资炅耍铱梢粋€大洋都沒還你,還不起啦,二哥。” “還不起就不還,當初給你就沒想著拿回來,保家衛(wèi)國我不能盡力,可以出錢。”陸父不以為意,“幾十年不見,老二,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兒孫滿堂了吧?大哥呢?” 程保國卻搖了搖頭,“大哥現(xiàn)在的確是兒孫滿堂,雖然他有個兒子在東北戰(zhàn)場上壯烈犧牲了。我么,沒有孩子,沒有兒孫滿堂。” 陸父一愣,“三十二年了,老三,你……” “二哥,我和你弟妹是情投意合的革命伴侶,我們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我們曾經(jīng)同生共死,生不生孩子,對于我們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程保國神色平靜,態(tài)度灑脫,“能在戰(zhàn)場撿一條命回來那就是老天保佑,哪會在意有沒有孩子?爹娘生了我卻沒養(yǎng)過我,同樣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殘酷,也不在乎有沒有孫子。現(xiàn)在,我娘和我媳婦娘倆關(guān)系比我都好。” 陸江和風輕雪心中,一股敬佩之意油然升起。 陸父翹起大拇指,“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弟妹,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奇女子!” 聽到這里,風輕雪悄悄起身去廚房做飯,今天沒法邀請王正國等人作客,那就準備好的飯菜好好款待程保國吧,這可是貴客,也是親人。 陸江跟了過來,“老婆,我?guī)湍恪!? “你怎么不和爹、三叔他們聊天?和他們多接觸接觸,聽聽他們的經(jīng)驗和教導,對你沒壞處。”尤其是程保國既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殘酷,又經(jīng)歷著政治的復雜,至今屹立不倒,絕對是人精中的人精,風輕雪把他推出廚房,“去給爹和三叔倒茶去,這里交給我,豬頭肉豬大腸都是現(xiàn)成的,我一個人忙得過來,你回去順便看看喜寶。” “你別太辛苦了。” “知道啦,快去,別錯過這么好的機會,我還想知道咱爹到底有多厲害呢!你幫我留意留意,回來說給我聽。”風輕雪確定了,陸父就是自己的偶像。 陸江回到堂屋,喜寶已醒,坐在陸父懷里盯著程保國,小拳頭塞進嘴巴,似乎有點好奇。 “喜寶?喜寶?你叫喜寶對不對?來,三爺爺抱抱。”程保國先朝他拍拍手打招呼,接著伸出手,小胖子一點都不怕生地撲到他懷里,笑呵呵地揪了揪舊呢料中山裝上的紐扣,大眼睛彎彎的都快瞇成一條縫了,看起來格外討人喜歡。 程保國看著小胖子就忍不住笑,“二哥,我看你家里不少孩子啊,不過最好看的還是喜寶,這肉嘟嘟白胖胖的模樣兒,喜慶,特別喜慶。” “那是,不看看是誰的孫子。你說的那群孩子,有我大兒子留下來的兩個,有我大兒媳娘家的兩個侄子,還有我兒媳婦的妹子和阿江戰(zhàn)友寄放在這兒的孩子。大大小小一群孩子,吃喝拉撒和學習,都是我兒媳婦一手操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