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二十天,風輕雪有些失望。 分別一年多,只有二十天的相處,換誰都十分難過。 可是她清楚陸江身負的責任,因為有他們浴血奮戰(zhàn)的犧牲,才有后方老百姓包括自己家在內(nèi)的安然無憂,所以她臉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滿,倒是陸父算了下日子,嘆道:“才剛進臘月,看樣子你又沒法在家過年了。” 陸江打了個哈欠,苦笑道:“這是規(guī)定,我必須服從。其實,一來一回光在路上就得花掉一個多月的時間,仔細算下來,我離開部隊將近兩個月?!? 陸父疑惑道:“我記得你之前一來一回就二十天左右?!? 怎么突然變成一個多月了?足足多出十幾天呢。 “爹,肯定是阿江不在原來的地方了唄!他是軍人,去哪兒不都是國家和部隊說了算嗎?”風輕雪之前接到歐陽子晉收到藥品后寄來的信,清楚陸江的情況。 她去西南軍區(qū)的軍區(qū)醫(yī)院用了半個月時間,而陸江回部隊只需要十天。 這就是區(qū)別。 陸父聽了,不再多問,“回家了就好好歇歇,陪陪老婆孩子。” “是!”陸江挺直背,不用他爹提醒,他就是這么打算的,想到兒子見到自己第一眼就送自己一個鼻涕泡泡,陸江也挺傷心的。 吃過飯,收拾完碗筷,陸父就把一群孩子帶走了。 小夫妻好不容易才見面,小孩子就別在跟前湊熱鬧了。 飯后不宜立刻洗澡,風輕雪先把陸江替換的衣服的找出來,新的內(nèi)衣褲、秋衣秋褲、羊絨衣褲和舊軍裝,又把肥皂、毛巾、浴桶等物準備好。 陸江揉了揉眼睛,把涼水熱水拎進臥室,兌入浴桶中。 風輕雪閂上大門和堂屋門,回來幫他搓背,卻在看到他滿身的傷疤時,眼淚嘩嘩地流了出來,“比上次在家的時候又多了很多傷,槍傷刀傷……難怪你這么瘦,都快脫相了,一定是吃不好睡不好,流這么多血,傷了元氣?!? 泡在熱水里,陸江渾身暖洋洋,真的是好久沒洗過熱水澡了。 他閉上眼睛,反手握著風輕雪的手,“別哭了,老婆,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比起永遠長眠在邊防的戰(zhàn)友以及缺胳膊斷腿瞎眼睛的戰(zhàn)友,我已經(jīng)很幸運很幸運了?!? 風輕雪淚眼婆娑,“還說呢!你想和他們一樣嗎?呸,烏鴉嘴,不準再說!” “好好好,不說不說!為了你和喜寶,我一定好好保重自己!” 風輕雪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淚,“說到喜寶,你哪個戰(zhàn)友要收喜寶當干兒子的?為什么?” 陸江的語氣一下子就低沉下去了,“是趙安邦。他以前打仗受過傷,失去了生育能力,也不打算結(jié)婚了,在這次反擊戰(zhàn)之前,我們就說好了,我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將來都給他養(yǎng)老。哪知道這次他為了掩護自己身后的戰(zhàn)友,徒手接了敵人的一個手榴彈,沒來得及扔回去,炸掉了一條手臂?!? “趙安邦,趙安邦,這個名字我聽著有點耳熟?!憋L輕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