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大結局-《男配黑化之后(穿書)》
第(1/3)頁
天啟二十五年,一月。
這一年注定是動蕩不安的年份,幾日前皇上駕崩的消息還沒讓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緊接著又是丞相柳意意圖謀反被臨時代理朝政的懷光王誅殺,接下來更讓人下巴跌落一地的,就是原本被傳并非皇上親生子的凌安王魏謹言帶兵攻入帝都,兵臨城下,莫藍鳶不得不出城迎戰……
國喪還未正式舉行,就面臨著重重紛亂,熱鬧繁華的王城之外轉瞬間成了戰場,一時間,帝都人人自危。
對于莫藍鳶掌握了部分兵權的事徐九微倒是不驚訝,只是,魏謹言的兵力從何而來?
她思索了好半天,終于想起應當是原本的鎮南王蘇放鶴助他,還有幾年前他就將冀州交給了當時的通判林沖,并且讓他要在幾年內掌控相鄰幾座城池。做這些時他并未讓她回避,所以她記得得很清楚。
徐九微所住的地方臨水而筑,花臺樓閣,假山環繞,雖比不上皇宮的富麗堂皇,倒也另有一番清新雅致,尤其是黃昏時站在回廊下,腳下是一池碧波湖水,波光瀲滟間水天相映,仿佛整個世界的喧囂就此遠去,所能看到的只有眼前的景致。
沐夫人提步踏入回廊時,就看到徐九微倚欄而立,衣袖在風中飄揚,她瞇著眼睛遙望遠方,眸中卻一動不動,不知神思飄向了哪里。
“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沐夫人斂去眼中的復雜,緩步走到她身邊。
聽到聲音,徐九微回過頭,低低喚了她一聲。
“阿錦是擔心今日的戰事?”盡管她已經努力作出若無其事的表情,但沐夫人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
沒想到她會這么直白說出來,徐九微怔了怔,隨即點點頭。
順勢坐在旁邊的長椅上,沐夫人微微一笑:“那……你是擔心哪一邊更多?”
徐九微跟著坐下,聽到她這個問題并不顯驚訝,面上卻明顯閃過一絲猶豫。于情于理,她必然是擔心魏謹言更多,可是……想到幾日前莫藍鳶臨行前的樣子,那個答案就這樣堵在了喉頭,無法輕易吐出。
“真不知道回帝都是對是錯。”見她好半晌都未回答,沐夫人也不介意,而是長長吐出一聲嘆息。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離開漠北,那樣可能就不會有今日這樣為難的局面。
“或許,回不回來都會這樣吧。”徐九微放軟身子趴在欄桿上,喃喃道。
沐夫人一驚,驀地轉過頭看向她。
“說得也是。”過了片刻,沐夫人喟嘆道。
不論有沒有徐九微的出現,莫藍鳶和魏謹言注定會對立,并且不死不休。
徐九微沒作聲,想的是別的事情,自從開戰前莫藍鳶來見過她一次后,就將侯府外的守衛統統撤去了,如今沒有人會阻止府中人的出入,但是因為近幾日發生的大事接踵而來,倒是沒人敢隨意出去亂晃,生怕惹上麻煩。
“其實……有件事不知該不該告訴你。”沐夫人突然說道。
“什么事?”徐九微問。
“前幾日夜里懷光王見過你之后,臨走前特意見了老爺和我。”回想起那夜的事情,沐夫人蹙了蹙眉。
這位懷光王行我素慣了,看似對任何人都不感興趣,所以對于他近乎漠然的態度沐夫人和沐秦天倒是見怪不怪,但,那一夜的莫藍鳶卻少見的對他們行了大禮。
婢女奉上熱茶后就退了出去,管家也早在莫藍鳶進去時就自行回避,一時間,大廳里就剩下他們三人。看著端坐在椅子上的莫藍鳶,沐夫人和沐秦天面面相覷,交換了一個眼神后方才由沐秦天開口:“不知王爺有何事相商?”
“侯爺,我來僅是為了說一件事。”未去看旁邊放著的熱茶,莫藍鳶沉聲道:“不論我是否為王,我與郡主的婚事……定不會作廢。”
此言一出,沐秦天難得怔愣了一瞬。
莫藍鳶這話的意思……
他在十日后就將登基為新帝,選在這種時候特意與他們說明婚事的問題,就是說他必定會迎娶作為未婚妻的錦榮郡主!
“……”沐夫人訝然看向他,繼而秀眉微蹙。
若是沒有魏謹言的出現,其實沐夫人一直是打算履行這樁婚事,不管莫藍鳶是榮是敗,只要莫藍鳶能真心待她,冒天下之大不韙都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今得知自家女兒與魏謹言有情,沐夫人便不知該如何處理了。
微微凜神,沐夫人換了個比較婉轉的說法:“王爺,你有沒有想過,阿錦并不適合入宮,她的性子在那種地方……”
她沒說完,但她相信莫藍鳶會懂。
沐秦天頗為意外地瞥一眼自己的夫人,對她會直言不諱說出這種話有些詫異。當然,他也有這個意思就是了。
“夫人是擔心以后我會娶其他人?”莫藍鳶抬頭直視沐夫人,褐色的眸底隱隱流露著讓人心驚的深沉。
沐夫人喉頭一哽,莫名有種被他看穿的危機感。
她擔心的是自家女兒與魏謹言的事,擔心強行讓她和莫藍鳶在一起會成就一樁孽緣,另一方面她也的確有莫藍鳶問的那個意思了,若是阿錦入宮,必是會與無數女子爭寵,這樣的日子她想都不愿想。
最后,沐夫人沒有多說什么,模棱兩可地應了聲“是”。
莫藍鳶聞言垂下眼簾,良久沒有言語,幾縷發絲被穿堂而過的風拂動著,似在認真思量著。
沐夫人見狀暗暗松了口氣。
只要莫藍鳶在猶豫,這件事或許就還可以有轉圜之地。
讓她沒想到的是,莫藍鳶很快就抬起頭,回眸時面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緒,眼底甚至都沒有一絲波瀾,宛如常年不化的積雪般寒洌,可那脫口而出的話語卻無比堅定。
“侯爺和夫人大可放心,我發誓……終此一生……再不會迎娶別的女子。除了她。”
最后三個字輕得宛如囈語。
沐秦天古怪地瞅了瞅莫藍鳶,對他即將繼承大統還要堅持履行婚約本就覺得驚奇了,此刻聽得他這樣說,驚得送到嘴邊的茶都灑滿了衣襟。
“咳~!”片刻后,沐秦天佯裝鎮定把茶杯放下,慶幸方才還好沒來得及喝進口中,不然這會兒鐵定會出丑人前。
未去管沐秦天滿臉尷尬,沐夫人心頭暗驚。
看來這件事,沒那么容易輕易了結!
……
“……怎么了?”耳邊突然聽到徐九微的聲音,沐夫人方才驚覺剛才不知不覺發起了呆。
她回神看向一臉關切的徐九微,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沒事,他說一切事都等過了這個冬天再說。”
徐九微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哦……好。”
沐夫人因為有別的事情要忙很快就出去了,獨留徐九微繼續倚著欄桿怔忪出神。
“郡主。”
一名小丫鬟突然快步走了進來,雙手承上一樣東西:“這是有人給您的信。”
徐九微莫名其妙地盯著她手里的信封:“信?”
隨手接過,徐九微便揚手讓小丫鬟退下,展開一看,雪白的信紙上開頭就寫了一句讓她皺眉的話:魏謹言有危險……
忙出聲把送信的小丫鬟叫了回來:“這是誰送來的?”
小丫鬟仔細回想送信的人,規規矩矩應道:“回郡主,是個普通男子送來的,他說是受人所托。”
手指緩緩收緊,將信揉成一團,徐九微思忖許久:“去準備馬,我要出去一趟。”
“郡主,現在外面……”小丫鬟欲言又止,看徐九微那凝重的臉色,最終把后面的話默然吞了回去,改口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徐九微不安地擰著眉,這種緊要關頭會有人送這種信給她,很大一部分都有問題,她尚有理智的話就該視而不見。但她又唯恐是真的,萬一魏謹言是真的遇險了,所以還是親眼去看看比較放心,開戰的地方是在城外,她不出城,就在附近打探下消息也好。
**************
帝都南城,這里就是最重要的一道關卡。距離城門口幾里意外的平遙鎮,此刻已經被密密麻麻的兵馬所占據,或遠或近居住的百姓要么早已聞聲連夜搬家,要么就是閉門不出,唯恐會招來殺身之禍,偶爾夜里聽到殺伐聲和戰鼓聲都暗自心驚肉跳,不敢深眠。
臨時駐扎的營地里,蘇放鶴翹著二郎腿坐在主賬中,不時斜視一眼靜坐在桌案前看書的魏謹言。
說出去恐怕沒人相信,大戰在即,作為主將的他居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里看書,并且一看就是一個時辰,從頭到尾除了翻書連個多余的動作都沒有。
蘇放鶴忍了又忍,到最后實在忍不下去了,覺得再跟他這侄子待一塊兒他都要被逼瘋了。
“我說謹言,你能不能說句話,你王叔我快悶死了!”他猛地抽走魏謹言手里的書。
被人這么突然打斷,魏謹言也不惱,他轉過身正對著蘇放鶴,白玉般的面上帶著一絲淺淡的笑,沉聲道:“王叔想聊什么,我奉陪便是。”
蘇放鶴:“你今日和那莫藍鳶不約而同要休戰,打的是什么主意?”
魏謹言略略思忖片刻,道:“王叔說笑了,我怎會知道別人心中所想。”
蘇放鶴:“……”有時候他真的很想把他侄子這張臉給撕下來看看,是不是貼著一張假笑兮兮的面具。
煩躁地抓抓頭發,蘇放鶴翻著白眼:“可別告訴我你今日打算什么都不做。”
魏謹言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若不是他是他侄子,恐怕蘇放鶴真的會忍不住把他砍了算了,說得好聽他這叫心有城府,無法看透,說得難聽他這就是故弄玄虛,惹人討厭。
見他都快要抓狂了,魏謹言輕咳一聲,道:“王叔放心,今夜一切事情都會有個了斷。”說著,他將目光移至別處,仿佛透過營帳看到了遠方。
看不清楚他此刻是什么眼神,但他話中隱含的那一絲寒意,卻讓蘇放鶴心下一沉。
他其實一直摸不準魏謹言如今想做什么,如果是放在三年前,他毫不猶豫會相信,魏謹言之所以暗中做那么多事是為了搶回皇位,還有為他的父王和母妃報仇,可是這三年后……蘇放鶴突然不敢確定了。
“謹言,你……”蘇放鶴眸光閃了閃,想說些什么又糾結著沒出口。
仿佛沒瞧出他的動搖,魏謹言含笑接過話:“王叔想說什么?”
看著眼前這張淡定得像是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會有變化的面容,蘇放鶴凝了凝神,凜聲道:“謹言,你老實告訴我,你如今真的想要坐上那個王位?”
蘇放鶴當年解甲歸田,實際上他還保存著獨屬于自己的兵力,這也是為了現在的魏謹言能有所依仗,但若是魏謹言并非為了皇位,而是有別的目的,蘇放鶴絕不會拿這些士兵的性命去開玩笑。
“王叔……”
魏謹言似乎嘆息了一聲,仔細聽蘇放鶴又覺得他的聲音很正常:“待到今夜,你自會知曉。”
蘇放鶴愣了愣,一時心頭雜亂紛紛,理不清是個什么情緒。
************
臨近黃昏的時候,多日來連綿不絕的大雪終于停下,夜空中白云悠悠,一輪明月高懸,淡淡的月暉灑落下,與雪色相互輝映,美得宛如幻境。
城樓上,是整裝以待的守軍。
城下,是虎視眈眈蓄勢待發的攻方。
兩邊人馬在這里已經對峙了快一個時辰,堅持敵不動我不動,任由那震動天地的鼓聲回響在耳畔,如同敲在心上,分外驚心動魄。
就在眾人已經快要等到忍不住心神渙散時,猛地,一聲寶劍出鞘的錚鳴聲響起,繼而聽到一聲高呼:“殺!”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兩方的士兵出動,進行先攻的士兵帶著盾牌齊齊將準備攻城的人掩護在最中間,不斷用長矛將雨點般落下的羽箭揮開。
軟梯以最快的速度搭上城墻,攻城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往上爬,意圖直接攀爬上城墻,將上面的人統統拿下。然而,城樓上的人同樣早有準備,無數的石頭和羽箭密密麻麻砸下,一時間,凄慘的哭喊聲和號角聲響徹天地間,打破了雪月相交的美景。
“不要放任何一個人上城墻!”守城的是平西將軍蘇將軍,他面色肅然看著底下不斷往上攀爬的士兵,毫不猶豫手起刀落,將接近的人的頭顱砍下。
“快退開!”
底下的人連忙要避開,換其他地方上城墻。
戰鼓聲聲,刀劍相擊,戰馬嘶鳴,一時間城上城下幾乎都陷入殺伐聲中,鮮血幾乎染紅了天地間,目光所到之處盡是哀鴻遍野。
隔著一段距離,坐在高頭大馬上的魏謹言靜靜看著底下的慘狀,最后將眸光定格在城樓上迎風高揚的戰旗上。
“拿箭來!”
他的聲音剛落,靜候在旁的湛清已經送上弓箭。
紅櫻和林遙騎著馬一左一右跟在后面,看著他搭弓拉弦,一支黑色羽箭“嗖”地脫離出去,不偏不倚射中了那一面戰旗,讓所有人都驚悸不已的是,那一箭不僅僅是射中了,旗桿竟然“咔擦”一聲裂開,轟然倒地。
兩邊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箭駭得心頭一跳,緊接著廝殺得更加起勁。
“殺啊!”
“快些攻城,今夜我們就破了這帝都城門!”
“快給我放箭,誰也不準退半步!”
……
“好箭法啊。”蘇放鶴有條不紊指揮著士兵攻城,看到魏謹言這一招不禁朗聲笑道。
魏謹言仿若未聞,對湛清說了什么,湛清很快得令,這次呈上的箭最前端帶著火團,他瞄準的地方卻不是戰旗,而是城樓邊緣處的木欄桿,火很快就把欄桿點燃。
沒人會想到他會突然射中那邊,只單純以為他是射偏了,紅櫻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安。
魏謹言連續射了十支羽箭,每一箭的落點都不是人,而是正好環繞著城樓的柱頭或者欄桿,全是容易著火的地方,今夜遇東風,起初沒人在意,待到他們發覺不對時,起火的地方已經被煽點著越燒越旺,不多時竟隱隱瞧見火光把城樓的四周全部包圍了!
“王爺是故意想燒了他們的城樓,好方便攻入城去?”身邊一名將士語帶崇敬,問道。
魏謹言聞言未語。
那人毫不在意,轉頭就參與進血戰中奮勇殺敵去了。
紅櫻一直注意著魏謹言的動靜,聽到那名將士的話后下意識地看向魏謹言,卻發現他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似是笑了。
很快就沒有心思去想些多余的事,紅櫻和林遙他們齊齊混進人群中,兩邊的士兵們早已殺紅了眼,無數的羽箭從身邊飛過,伴隨著震動天地的馬蹄聲,身穿黑色盔甲的將士們仿如一片望不到頭的汪洋大海,浩瀚洶涌奔騰著。
刀劍不斷刺入敵人的胸腹,鮮血噴濺在臉上,身上,不斷有人倒下,又很快有大批人涌上前替補。
魏謹言靜默不語坐在馬上,身邊的湛清會為抵擋一切攻勢,所以他分毫未損,他只是一動不動看著城樓上越燒越大的火,火勢很快就席卷了邊緣處的樹林,冬日里幾乎都是枯枝朽木,所以火不但沒有熄滅,反而隱隱呈現出燎原之勢。
轟——
一陣狂風肆虐而過,被燒斷的枝椏“砰”地砸在地上,接連砸中了好幾個人。
本來只一心對付底下攻城的敵軍,轉頭看到已經鋪天蓋地的大火,平西將軍心中大駭。
“這是怎么回事?!”背后有道冷冽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平西將軍回過頭,擰眉道:“王爺,是……是……”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被莫藍鳶護在身后的徐九微,瞳孔緊緊縮成一點。
平西將軍不止是見過徐九微,畢竟當年在潯陽城魏謹言走哪里都要帶上她,而且毫不避諱對她的親昵與寵愛,可他也親眼看到她的死去,所以乍一眼看到她出現在這里,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或者是見到了鬼!
沒心思去注意連嘴唇都在抖的平西將軍,徐九微小心探出頭去看底下的場景,入目即是遍地死尸和鮮血,看得她心肝兒亂蹦。
她會出現在這里純屬是偶然。
看到那封信后,徐九微的本意是在附近打探下戰況就好,誰知被韓冰那個死冰塊臉遇到了,他二話不說就把她帶到了莫藍鳶身邊。
今夜開戰,莫藍鳶自然不可能一直在后方不出現,看她一直心緒不寧的樣子也不問是緣由,僅是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徐九微自然求之不得。
所以,才有了現在這一幕。
周圍硝煙滾滾,耳朵里聽到的都是眾人喊打喊殺的聲音,伴隨著戰鼓和號角聲,感覺都快要聾了,徐九微看了半天才終于在遠處看到魏謹言的身影,心頭松了口氣。
將她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里,莫藍鳶皺了皺眉,指揮著身邊人分出一部分去將大火撲滅,其余人則繼續聽從平西將軍的指揮御敵。
城樓之下,徐九微一出現魏謹言就注意到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怎么會在這里?!”
順著他的視線,沉浸在殺伐的快感中的紅櫻和林遙同時抬頭,習武之人比尋常人要耳聰目明,他們很輕易就看見了上方的徐九微,眸光倏地滯住:“這……”
轟——
就在這是,城樓邊沿緊挨著的山坡上突然發出一聲爆-炸,無數樹枝的碎屑和泥土如同疾風驟雨般墜落。
不止如此,那一下如同開端的序曲。
一聲接一聲的巨響充斥在耳邊,緊挨成林的城樓搖搖欲墜,滔天的大火如同巨龍奔騰而出,猩紅色的火焰在空中綻開,仿佛一朵朵艷麗的花朵。離得近的人被火舌卷進去,頃刻間就慘叫著死去。
轟隆——!!
碎裂的城墻和山石向四周炸開,毫不留情砸向人群,原本還呆愣著看著這一巨變的人群像是終于清醒,凄聲尖叫著向外面逃竄。這時候哪里還分什么敵軍友軍,所有人不約而同尋找著逃生的路倉皇跑出去。
“王爺!”
“阿九——”
當天夜里,帝都和臨近城鎮的人都被那一場撼天動地的爆-炸所震驚,瞠目結舌看著被火光吞噬的天空,久久說不出話來。
遠在皇宮中被看守著的夜九寧,聽著南邊方向一聲接一聲的爆破聲,眼眶里有眼淚悄然滑落,下一刻,她卻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
守衛皺眉看著她,卻無人說什么,緊張地望著出事的地方。
笑到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夜九寧又哭又笑,凄聲喊著:“這是報應……這是報應啊!”
沒錯,夜九寧早就知道可能會發生這件事。
天啟帝在被逼宮前就已經知道他命不久矣,爾后莫藍鳶與魏謹言必定會對立,所以在必經的南城門附近的山上埋下炸-藥,夜九寧當時被天啟帝叫去,就是讓她將徐九微也騙過去,天啟帝要讓他們統統葬身在那里!
夜九寧本欲打算告訴莫藍鳶這件事,這樣他絕對可以避開,可是他卻對她不屑一顧,甚至羞辱她,當時她就下定決心……
既然她得不到,那……就毀了吧!
*************
夜霧茫茫,云隱皓月。
當那一連串的爆破聲終于停歇,整個城樓已經被夷為平地,滿目瘡痍。平西將軍和蘇放鶴各自指揮著將士們退避到幾里外,留下部分人打掃戰場,但是,此時此刻,沒有人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怔怔看著那個一襲白衣的人。
看到城樓上被炸時他就不顧安危要飛身上去,湛清和林遙慌忙要攔住他,眼看要制不住他時,轉頭過來的蘇放鶴劈在了他的后頸處,這才讓他沒陷入死地。
就在一刻鐘前,魏謹言醒來了,他起來后就沒有動過,一身雪白的衣袍在風中微微振動著,比這滿地的銀雪還要刺人。
他一瞬不瞬凝著還留著滾滾硝煙的前方,用來束在眼睛上的白紗帶不知何時已經飄落,所以在場的人都看到了他的眼神,仿佛錯愕至極,又仿佛驚恐萬分,讓他連挪動半步都無法做到,只能如同一具木雕般僵硬地站在那里,唇微微顫抖著,卻半個音節都無法發出。
與魏謹言同樣不知所措的,還有韓冰他們。
他當時不在城樓上,所以避開了這一險境,然而,此刻他恨不得自己那時就在上面。
“阿九……”
不知道過了多久,魏謹言終于開口說了兩個字。
蘇放鶴和紅櫻他們都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叫這個名字,湛清卻是清楚的,原本他還驚奇前幾日見到的那個與魏府表小姐長得極其相似的人是誰,此刻聽到魏謹言喊出的名字,哪里還有不明白的。他甚至無暇去想為什么明明死去的人再度出現了,他只知道一件事,這一次的事……絕對會讓魏謹言陷入崩潰。
僵硬地往前走了一步,魏謹言滿眼恐懼地望著前方的片片黑土,還有堆砌在一起的巨石,那是城樓被炸后留下的殘破痕跡。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海丰县|
梁山县|
温泉县|
宁都县|
保亭|
大化|
金溪县|
永安市|
嫩江县|
谢通门县|
温州市|
安陆市|
凤台县|
泸西县|
平陆县|
威海市|
商洛市|
福海县|
青冈县|
六安市|
苍梧县|
额济纳旗|
广丰县|
双峰县|
乌拉特中旗|
闽清县|
崇左市|
灵宝市|
合江县|
桐梓县|
正安县|
巨野县|
莱阳市|
五寨县|
承德县|
汉阴县|
遂平县|
启东市|
抚远县|
清水河县|
铁岭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