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側妃上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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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秋蟲鳴濃,輕風澀澀,卻是稱得上風和日麗。
這日,圣上三子,賢王大婚,自一早,府中就徹底陷入緊忙中。
錦和苑,三日前,周韞搬了回來,但尚未竣工,不過動靜卻擾不到錦和苑內了。
時秋將賬本遞給周韞時,周韞搖了搖頭,拒絕:
“明日就要還給莊宜穗,本妃作甚還要勞累。”
她懶散地倚在軟榻上,手抵在楹窗旁,托著下顎,視線徐徐落在窗外,端得是漫不經心。
外間吵鬧聲傳來,一旁的時春擰起眉,咬聲勸解:“王爺并未有吩咐,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周韞覷她一眼,似驚詫:“你怎會這般想?”
時春吶聲時,周韞又堪堪斂眸:
“收起去吧。”
她有時比何人都要冷靜,有些事她可放肆,但有些事,不是她一個爭字就可得來的。
莊宜穗祖父是三朝元老,爺若真的將管家之權只交給她,而對莊宜穗放任不理,恐是要不了幾日,圣上御案上就要多出一本參爺“寵妾滅妻”的折子了。
周韞自搬回錦和苑后,就沒再出去過。
這滿府皆貼了紅紙,掛上紅燈籠,張燈結彩,甚是刺眼,周韞心再大,此時也難免心中會多些不舒服。
畢竟那可是正妃,日后的嫡出一脈。
入夜,賓客皆散,傅昀進了正院,消息一傳來,周韞就淡淡頷首,叫人將院子前的燈籠熄了。
不止是周韞,這一夜賢王府恐是許多人皆會難以入眠。
從今日起,這賢王府的后院,就真真正正地有一位女主人了。
翌日,未到辰時,周韞就早早被時秋喚醒,她乏意皆甚,眸眼都要睜不開,倚在時秋懷中,時春遞著浸濕的帛巾過來,她敷在臉上,方覺困意稍褪了些。
她進府后,皆是旁人來給她請安,如今,她也終于要有這一遭了。
正妃進府,妾氏們皆要去正院敬茶請安。
周韞半闔著眸子,伏在時秋肩頭,含糊咕噥:
“麻煩。”
話雖這般說,但她卻沒作甚推脫,帕子濕了臉,她就下了床,站在墨水圖的屏風后,裸著兩條細白的長腿,婢女端著蓮盤,時秋替她穿著里衣,一邊請她挑選:“主子今日想穿哪套?”
周韞瞥過那三套和紅色皆不沾邊的衣裳,根本沒心思挑選,斂眸道:“隨意吧。”
她坐到銅鏡前,細膩的手腕只戴了一支水光十足的玉鐲,時秋猶豫了會兒,取出了個錦盒,問向周韞:“主子?”
錦盒打開,其中放著的是傅昀之前送來的那支步搖,其中藏著些赤紅的琉璃玉。
周韞眸光稍凝,她去看銅鏡中的自己,與往日的她相差甚大。
時秋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她雖是正妃,但主子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若太過避其鋒芒,反倒容易叫人看輕了。”
周韞斂眸沒說話,卻是任由她將步搖戴上。
待一切收拾好,也將要快至辰時,往日這時,周韞才將將要醒,她將不虞藏進心中,微抿唇,朝正院而去。
周韞來得不算早,正院前,有婢女看守著,遠遠瞧見她,就忙進去通稟,她剛行至,就有人領著她進去。
珠簾掀開,洛秋時以及府中旁人皆已到齊了。
周韞進來時,房中聲音一頓,靜了下來,她眸子掃了一圈,裝模作樣地輕哼:“怎得還有人未到?”
那副模樣,好似這不是在正院,而是在她錦和苑一般。
洛秋時抬頭看向她,還未說話,就聽劉氏嬌憨笑著說:“徐姐姐身子不適,剛派人過來告假了。”
周韞剛坐好,聽言,眉梢輕挑了挑,呵道:
“徐氏有孕,是要比我們金貴些。”
話音甫落,房中又靜了些,這話周韞敢說,但誰人敢應?
同為側妃的洛秋時也沒說話,她若應,該接些什么?
說徐氏不金貴?她腹中可是揣著大津朝唯一的皇孫。
說她當真金貴,豈不是將自己也貶低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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