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山崎亞衣代替自己的父親開始挨個貴賓的房間敲門拜訪,不厭其煩地鞠躬感謝送上回禮然后說著信口拈來的、冠冕堂皇的話,眼神里仿佛有一汪死水,毫無生氣。 初鹿野出了房門站在連廊里,隔著庭院看向浩浩蕩蕩侍奉山崎亞衣的人群,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態平靜。 就像是在看一個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人一樣。 “唔,花沢啊,把門關上!”屋里初鹿野大吾的聲音傳來,“在北海道下雪,來了南方還有雪,唉!又到了我最討厭的季節了!” 初鹿野花沢回頭看著自己父親唉聲嘆氣的樣子,便反手把門關上了。 清晨的時候雪停了一會,現在又開始了。 初鹿野穿著一襲黑裙,在院子里被白雪凸顯得遺世獨立。 那些風雪好像被吸引了似的,斜斜地繞過房檐,落在她的肩頭,然后被玉手輕輕拂去。 就仿佛雪花下落的意義,便是在她手指間走一遭。 她重新看向被人群團團圍住的山崎亞衣,白色的華貴袍子配上巫女服宛如古代的貴妃被花團錦簇。 山崎亞衣挨個房間叩開門扉與人交談,但卻都沒進去,只是站在走廊里寒暄。 等到她再叩開一間房門時,初鹿野看到了熟人。 鳳家的老嫗以及諸多小輩。 曾經在文華東方酒店的鴻門宴上,她跟鳳家的老太君聊過幾句,當時老太君還夸初鹿野年少有為來著。 在人群中,初鹿野第二眼便認出了鳳南。 畢竟鳳家其他的人她都不熟,所以注意力就先放到了熟人身上。 這是一個怎么樣的鳳南呢? 跟在學校里意氣風發的鳳南完全不一樣,沒了那股子銳氣也沒有了隨和儒雅的處事圓滑。 跟在澀谷那家鳳氏珠寶里的少東家也完全不一樣,沒有統領全局的風范,也沒了強硬外表下照顧店員的溫柔的心。 他跟在那些蕓蕓眾生身后,仿佛自己也變成了其中一員,跟一具行尸走肉一樣扯著笑臉,在母親的帶領下縮在人群末尾,逢人便點頭哈腰,甚至連仆從都選擇了無視他們。 誰讓鳳南是庶出呢? 其實說是庶出都不準確。 庶出是后來鳳家老太君為了面子的公關,鳳南其實是他爹跟外姓女子的私生子,是個女明星的兒子。 娛樂圈本來就亂的很,更何況是資本盛行的東京。 但是鳳家的老太君比山崎野俊仁慈得多,通過一系列的公關,最后女明星悄悄隱退消失在了熒幕前,實際上是嫁進了鳳家,當了個情人小妾。 因為不是很光彩,所以老太君對家里的欺壓風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你鳳南想在家里有一席之地,想要個地位,成。 只要你有本事,什么都好說。 鳳南也確實很努力,但很可惜跟羽生家不同的是,他的幾位哥哥能力也很出眾。 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鳳南不得不收斂自己處處小心,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可能都沒什么地位了。 但只要能保證自己跟母親衣食無憂,被人看不起也就忍了。 不過進了學校之后,他遇上了自己未來可能的最大靠山——初鹿野花沢。 這個關系擺在眼前,鳳南不得不考慮這是不是他此生僅有的翻身機會。 幸好,他發死勁學習有了匯報,進了學生會。 幸好,初鹿野發現了他這顆金子。 鳳南給初鹿野鞍前馬后快兩年的時間里,沒有一刻掩飾過自己的意圖。 他就是在用實際行動明著告訴初鹿野,我給你當狗,希望未來你當了初鹿野的一家之主,能庇佑我和我的母親。 初鹿野望著那邊人頭攢動已經快要看不見鳳南的架勢,莫名的皺眉遷怒到了山崎亞衣身上。 那是你學生會的會長,平日里也沒少照顧你吧? 難道你看不見? 難道你不知道現在過去說句話,以山崎家御神子的身份表明你跟他是朋友,能讓他在家里好過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山崎亞衣跟鳳老太君寒暄之后,她居然跳過了那幾位一表人才的鳳家才俊,直接跟鳳南打起了招呼。 鳳南很顯然有些受寵若驚,原來山崎亞衣還是念及學校里的友情的。 初鹿野隔著庭院遙遙相望,皺著的眉頭慢慢舒緩開來。 呵,還算你知道點人情世故,而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閣公主。 還行,比你那個爹強。 見山崎亞衣挨家挨戶拜訪一點一點繞著連廊往這邊來,初鹿野冷著眼甩手朝著反方向離開。 她這個人最討厭逢場作戲而且還要陰奉陽違,聽著那些亂如雨點的嘈雜心聲就頭疼。 這些事還是交給父親去做吧! 穿過那些宛如迷宮一樣的連廊庭院,初鹿野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鬼使神差地走過了她和山崎亞衣小時候游玩的地方,那些人工湖,那些假山假水,還有堆過雪人的地方。 抬起頭看向最高的那層樓,初鹿野負手而立站在雪中,想起了那個溫柔的女人。 因為太小了記憶依舊有些模糊,她已經回憶不起山崎夫人的臉了。 可是那溫柔的話語和帶著溫暖的毛衣圍巾,讓她在時間尚短的童年里,至少還有一絲愉快的回憶。 “嗯?我記得這里有一個泉來著,拆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