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克洛死了。 穿著厚實加絨衛衣的姜述依照慣性喝下一口豆漿,但筷子卻沒能夾起盤子里的包子。 擬化光屏上是官方最新發布的一則視頻。 視頻里,一個帶著布頭套的男人被推搡著領到一個中世紀絞刑架之前,他被身后的兩個機甲士兵按住,站在絞刑架的下方,一動不動。 涂染著黑漆的木質絞刑架猶如一個巨大的舞臺一般,舞臺中央是三四根巨型圓木搭建起來的立架,在立架的中間橫欄上掛著一條垂下的繩索,繩索的末梢是一個繩圈。 絞刑,專屬于舊貴族的刑罰,但因絞刑時死亡的巨大痛苦而被認為是一種對舊貴族的侮辱,即便在舊時代也是被廢棄的刑罰。 現在專門制造出這么一個含有侮辱性質的絞刑架,可想而知三大集團對克洛所作所為的憤怒。 在絞刑架的下方,還站著整整齊齊身著裝甲的士兵方陣,他們帶著全封閉的頭盔,看不見臉也看不見眼睛,右臂抱槍,挺拔身姿如戈壁灘上的白楊。 廣角拍攝下的行刑場之中,中世紀的絞刑架與科幻的機甲士兵相對峙,沉默之中深藏著一種壓抑恐怖的氣息。 似乎是得到了指示,兩個士兵伸手落下繩索,就這么隔著頭套將繩圈套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然后猛地一拉,收緊繩索。 待準備工作全部完成后,兩個機甲士兵轉身離開了絞刑架,而絞刑架上男人的腳下木板也被瞬間抽空。 男人在空中撲騰著雙腳,由于窒息,他的頭套急劇地收縮膨脹再收縮,繩索也因他的扭動而緩慢地前后搖晃著。 幾分鐘后,男人的尸體便一動不動地懸在空中。 至此,視頻上的畫面仿佛定格一般,靜止的裝甲士兵隊列望著靜止的尸體,先進的科技感和落后的刑場儀式感完美融合,形成世界名畫一樣的觀感。 全程沒有人說一句話,唯一的聲音就是押送犯人的士兵發出的腳步聲,勻速,沉悶。 在視頻的最后是一紙審判書—— 罪犯克洛·亞希伯恩違反了孤城法第七條和第九條,因戰爭罪、違反人道罪等數重罪名判處絞刑,十一月十一日于十三區中央廣場執行。 視頻結束。 姜述沒有打開彈幕,只是關掉了腕表。 他站起來,走到窗邊,遙望向十三區的方向。 雖然他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但在這發生之時還是有一種不真實感。 三個月。 克洛在十三區里攪風攪雨鬧了三個月,直到剛剛的處刑視頻和判決書發出來才真正一錘定音,落下大幕。 在這三個月里,十三區被完完全全封鎖起來,沒有一點消息傳出。 在一開始,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有人明白了。 克洛在戰前發布的那個視頻是真的,他真的開啟了一場戰爭。 三個月時間轉瞬即逝。 在這三個月里,姜述推掉了除拍攝電影以外的所有事情,沒有再表演一場魔術。 就像是一個戲臺下的坎坷,他在等待著結果,等待著這場戰爭的結束。 相較于克洛在過去二三十年的苦心經營,他的結果未免有些草率,只有一紙輕飄飄的審判書似乎能夠說明他真的在十三區里大鬧過一場。 姜述不知道這三個月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但以一個人的力量在短短幾個星期里拉攏起來的隊伍,能夠在三大集團的聯手下堅持三個月……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克洛的確了不起。 但姜述的看法和三個月前一樣,克洛在那個時間點發動戰爭絕對算不上是理智之舉,甚至可以說是莽撞。 完完全全就是在自尋死路。 “死了也好,省事。”姜述嘟囔了一句,轉身走向衛生間。 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這是他一直以來期待著的結果,但不知道為什么,在得知克洛身死的那一刻,他還是覺得有些唏噓。 或許…… 克洛沒死? 姜述的心里生出一個想法來。 或許克洛只是被關起來了,畢竟那個被吊死的人全程帶著頭套看不出真面目,而被秘密關押起來的克洛也將在未來的某一刻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 陰魂不散。 他打開了衛生間的門,瞳孔急劇收縮,身形急退的同時黑色卡牌出現在手中。 衛生間里的是一只半人半章魚的生物,她正睜著滴溜溜的大眼睛打量著姜述,下半身的觸手不斷在地上磨蹭著,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沾滿濕漉漉的粘液,一副很緊張的模樣。 而在她的嘴上還叼著一封信。 你…… 從哪兒來的啊? 姜述警惕地看著她許久,還繞著衛生間的門轉了小半圈,企圖在衛生間里看見那個陰魂不散的家伙,但是他只看見了章魚娘。 “唔!”魚娘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叫喚,然后向上揚了揚頭。 “這封信是給我的?”姜述明白了她的意思。 魚娘點點頭。 姜述便控制著兩張黑色卡牌一上一下地夾住那個信封,帶到自己的面前。 魚娘合上嘴,又張張合合活動著下巴,似乎是在送信的過程中一直叼著這封信導致下巴有些難受,這樣的舉動不禁讓姜述懷疑她這只章魚其實就是這封信的封蠟。 “打開。” 姜述用卡牌將信件拋給平板精小乙,他當然不會親自拆開信,萬一里面有笑氣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