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咬絲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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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津言也不知道會出現(xiàn)這個意外,其實他不討厭弟弟,只是怕自己和弟弟太親近,這樣就對不起已故的媽媽。
誰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樣的事。
傅津言在學(xué)校承受了各種指指點點,心理壓力過大,人都瘦脫了。傅堂國決定給他轉(zhuǎn)學(xué),讓他到了一個新的城市,重新生活。
沒想到,噩夢就此發(fā)生。
傅津言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繼母不肯放過他,用錢收買學(xué)校的老師和同學(xué),親自策劃了一場校園暴力。
整整一年,傅津言被欺壓,被打罵,他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無人述說。
讓人心理崩潰的是,在一個下雨天,一群高年級的男生找到他,其中有人見他長得漂亮,竟然有男生摸了摸他的嘴唇:“要不你跟我一晚,讓我舒服了,我就放過你?”
傅津言差點吐出來。
他為了躲避那群人,到處躲,躲到無路可退,傅津言躲垃圾桶里,整整一晚才逃過一劫。那個冰冷的,打雷的夜晚,傅津言被聞夠了臭味,下水道的味道,苔蘚的腥味,誰能想到,陪他度過那難熬,提心吊膽一晚的竟然是一只瘸了腿的貓。
也是從那天晚上,傅津言明白一個道理,有時候忍受并不能解決問題,對有些人,只有以暴治暴。
既然他們說他變態(tài),傅津言就做他們口中的那個種人。他不再忍受,開始打狠架,通常是自己打,然后是受一身的傷,但他不怕死,就這么打出了名堂。
那個當初要摸他的男生,傅津言直接把他掰骨折,打到他住了一個月的院,全身二十多處傷口。
沒人敢欺負傅津言,但他因為對弟弟的愧疚,還是遭受的這些暴力,讓他成了一個陰晴不定,冷漠的人,且患上了嚴重的失眠躁郁癥。
……
戚悅聽到這些早已泣不成聲,她再一次,冒著大雨去找清山墓園找傅津言。在去的路上陳文打來電話:“戚小姐,查清了,傅先生沒有虐貓,他一直悄悄成立了一個收養(yǎng)流浪殘疾貓組織,那些照片是他被人陷害了。”
也就是說,照片上的傅津言不是在虐貓,而是在治貓。
戚悅吸了吸鼻子,扯掉麥:“知道了,陳助理,請你務(wù)必采取強硬的法律手段給他一個清白。”
……
雨越來越大,到達清山時候,戚悅撐著傘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像一朵搖搖欲墜的蒲公英視線逐漸清晰,傅津言穿著黑色的衣服坐在一處墓旁,臉色蒼白,微佝著腰,陰郁又折墮。
他對著墓前的人,輕聲說:“對不起。”
戚悅的眼淚唰地一下掉下來。怎么會有這樣的人?被痛擊之后,還愿意愛這個世界。
他從小就想當醫(yī)生,卻被人嘲笑殺人犯怎么可以當醫(yī)生。
因為常年情緒負荷過重,患上病后,怕自己真的會耽誤病人,而想了一個折中的方法,去學(xué)了口腔醫(yī)院學(xué)。畢竟業(yè)以后也沒有去協(xié)和,而是自己開了一家口腔醫(yī)院,把學(xué)到最精的技藝,大材小簡用,接簡單的普通診。
因為這個決定,被家人說是不學(xué)無術(shù)的浪蕩公子哥,卻從未辯解。
因為下雨夜受到過一點溫暖,就長期收養(yǎng)流浪的殘疾貓,想給他們一個家。
他自己在承受什么呢?因為一個意外,所有人把錯歸結(jié)于他。傅家的人常年冷落他,他也為此而賠上了一生,也失去了親情。
“我什么都沒有。”傅津言的頭靠在墓碑旁,自嘲地笑笑。
傅津言不知道該怎么做,別人對他的看法會好一點。好像不會的,這個世界是黑暗的,潮濕的,像一張無形的網(wǎng),勾住他,讓人無法呼吸。
”萬物淪喪,我在中央。”
[注1]
戚悅慢慢走到傅津言面前,蹲下來,雨滴斜斜地打在兩人身上。傅津言好像才現(xiàn)她的存在,抬眼。她把臉埋到傅津言的掌心里。
掌心處傳來的溫暖和感知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一點一點,將他冰封的心喚醒,知覺慢慢恢復(fù)。
只聽見她說:“傅津言,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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