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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媽在垃圾桶里看到了餅干包裝，對這對父女智商的下限再度改觀。

    父女倆被趕出門散步。

    兩人被羽絨服裹成了兩顆移動的球，繞著小區(qū)花壇，慢悠悠地滾動。

    出門前，被太座交代過刺探任務(wù)的周爸，一邊呵氣，一邊搜腸刮肚地想開場白。

    小周看他凍得鼻頭都紅了，建議道：“我們干脆去理發(fā)店坐一會兒，然后回家？”這里的理發(fā)店是小區(qū)鄰居開的，周爸與他們相熟。

    周爸搓手說：“我，我不冷。”

    小周：“……”不吸鼻子的話，還能信你。

    周爸顯然放棄了結(jié)凍的腦袋，質(zhì)樸地問：“你最近有沒有什么心事要對爸爸講啊？”

    ……還真有。

    下午與羅少通話之后，她就冒出一個念頭，能徹底解決方競雄這個麻煩。但事到臨頭，總有些搖擺，偏偏沒什么人可問。高老板和大喬一定贊成，沈慎元……多半問羅少，羅少依舊是贊成。

    突然好奇起周爸的答案來。

    她簡單描述有人在工作上為難她的事：“我現(xiàn)在知道了那個人的黑歷史，不知道該不該下手。”

    答案不在周爸的預(yù)習(xí)提綱內(nèi)。但，作為一個二十四孝的好爸爸，他很快調(diào)整心態(tài)，同仇敵愾道：“當(dāng)然該。”

    小周驚訝地看著他。

    周爸握拳道：“除魔即衛(wèi)道！”

    小周：“……”差點忘了，周爸是個武俠兼游戲迷。

    不管怎么說，得到答案的小周心情十分舒暢，回家還哼著小曲兒。

    周媽眼睛一亮，將周爸拉到房間里：“你問了？”

    “問了。”自覺順利完成任務(wù)的周爸，昂首挺胸地回答。

    “怎么樣？是個什么樣的人？”

    “是個脾氣很差嘴巴很賤的糟老頭子！”盡管小周講得很模糊，但愛女心切的周爸早就從細枝末節(jié)中抓到了故事的精髓。

    周媽大驚失色：“她親口說的？”

    “是啊。”

    周媽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那你還高興什么？也不知道勸勸自己的女兒？！你如花似玉的閨女都要嫁給糟老頭子了，你還笑得出來？”

    “呃……夫人，您誤會了。”

    等解釋清楚，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以后的事情了。

    周媽家暴完腦袋缺根弦的周爸，打了個電話：“你知不知道哪里的寺廟保佑事業(yè)比較靈？或者能化解犯小人？”

    并不知道周爸回房后經(jīng)歷了什么的小周，在老爸的開導(dǎo)下，終于下決心定了張火車票。元旦放假三天，節(jié)目跟著停了，她正好能抽空跑一趟。

    真正做出選擇后，先前的不安就消失了，她反而有些躍躍欲試。

    ……自己果然被高老板改造成功，從金毛變成比特犬了吧。

    擁有陽歷與陰歷兩本日歷的國人，每年都能跨年兩次。以前她嫌太繁瑣，從元旦到春節(jié)，總有道不完的新年快樂，如今卻深感幸運。因為，以后可以和蔣先生一起度過雙倍的年。

    睜著眼睛熬到十一點五十七分，她打開微信，在對話框里輸入了“新年快樂”，又覺太公式化，精雕細琢地加上“今年冬天有你，我房間的空調(diào)省了很多電。”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她咬著下唇，目光緊緊地盯著時間，在時間跳到00：00的剎那，按下發(fā)送。

    發(fā)出去之后，是漫長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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