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次日清晨,周一早上六點半。 白柳不想睡那個蘑菇稻草床,自己用書墊著在地上將就過了一夜,第二天起來地面上的書頁就黏住了,因為房間里的濕度太高了,貼在地面上的書頁都被濕透了,黏在了地上,墻面上也有很多露珠,白柳看得直皺眉——三個加濕器不停工作制造出來的這種濕度簡直比梅雨季節(jié)還離譜。 但病房里的三個加濕器是護士囑咐過的,絕對不能關(guān),就和病房內(nèi)不能用高強度照明一樣,是這所醫(yī)院的規(guī)章制度之一。 他安靜地坐在書頁上小白六的電話——這小孩為了錢早上也肯定會給他打電話的,畢竟按分鐘計費的。 等到早上六點四十五的時候,白柳的對講機響了,這次小白六沒有奔跑,而是呼吸聲和腳步聲都很輕,有種躡手躡腳偷跑出來的感覺。 “投資人先生,早上好。”小白六用一種近乎氣音的聲音小聲說道,“昨天追我們的那小孩不見了,我出來的時候看到了老師在走廊討論今天要帶我們?nèi)ソ烫米鲆粋€見證,象征我們這些受過苦難的孩子正式進入受到庇護的地方,我們重生了。” 這群小孩是昨天進入福利院的,今天正好是周一,小白六這個說法讓白柳瞬間就想起了那首童謠唱的【星期一出生】。 那么按照那首童謠唱的——【星期二受洗】,按照流程明天就應(yīng)該受洗。 “然后我們周二,也就是明天的時候要受洗,洗去在外面受過的苦難。”小白六輕聲說,“孩童受洗的時候家長要在場,但我們除了劉佳儀都沒有家長,所以是投資人觀禮,周二是家長開放日,你們是可以進來的,我聽老師說,會給你們這些投資我們的人寄邀請函,邀請你們過來福利院觀看我們受洗。” 白柳問:“你們那邊昨晚出什么事情沒有?” “昨晚出去打電話的小孩,我所在的房間里除了我還有小苗飛齒,但我們兩個都成功回房間了,小苗飛齒哭了一晚上,看著應(yīng)該沒事,他跑得還挺快的。雖然一直在哭,但是并沒有被抓到。”小白六語調(diào)平淡,“但凌晨的時候發(fā)生了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我聽到有小孩的腳步聲穿過了走廊,跟著笛聲走了。” “這些小孩哼著笛聲吹的童謠,我起身看了一下,感覺他們應(yīng)該是清醒的,不是在夢游,還有說有笑的,他們就像是那個童話故事里描述的小孩一樣,排著隊蹦蹦跳跳地循著笛聲的方向去了,但到目前為止,天都快亮了,我也沒有看到他們回來。” 這也和現(xiàn)實白柳知道的信息一致,一群小孩凌晨的時候跟著笛聲走了,消失在了一個封閉的兒童福利院里,怎么都找不到了。 ”你覺得那個笛聲有催眠或者是迷惑的效果嗎?”白柳思索著詢問,“你聽了會想跟著走嗎?” 小白六不假思索:“不會,吹得奇差無比,聽得我想上廁所。” “……”考慮到自己好像一向?qū)@種催眠暗示類的東西抗力很強,白柳在現(xiàn)實世界看心理醫(yī)生的時候也很少被引導(dǎo),他多問了一句:“你們房間其他孩子有被這個笛聲影響的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在回憶,然后小白六開口道:“應(yīng)該是沒有的,除了小苗飛齒哭了一晚上,房間里其他的小孩都睡得很熟。” 沒有催眠和迷惑效果的笛聲,為什么這群孩子會主動跟著走? 白柳陷入思考,難不成這個副本里真的有一個【吹笛人】設(shè)定的怪物,但如果是這種設(shè)定的怪物,為什么每次都只引走幾個小孩,畢竟故事里的吹笛人笛聲可是無差別攻擊,一下就把所有的孩子都帶走了,但這個兒童福利院版本的吹笛人每次都是精準(zhǔn)攻擊,只帶走了幾個小孩,還是孩子主動的,這是怎么做到的? 小白六那邊的聲音突然壓低:“老師要過來檢查我們了,這次的通話時間是12分37秒,四舍五入十三分,一共一千三,加上昨晚的一千七一共三千塊,承蒙惠顧,下次見,投資人先生。” 那邊說完,非常冷酷地掛斷了電話。 白柳這次確定了,小白六這小朋友一定是掐著秒表和他打電話的。 早上九點,病房和走廊內(nèi)的都傳出了廣播通知: “各位病人早安,九點后各位可以開門活動,已經(jīng)尋找到自己藥物的病人,五分鐘后護士們將會把藥物送到你們病房進行用藥,還未尋找到自己的藥物的病人,請到一樓的醫(yī)院餐廳用餐,用餐后加快尋找自己的藥物的步伐,你們已經(jīng)病危了……” 白柳開門,他看到這一層樓的其他病人也開門了。 一夜過后,似乎這些出來的病人都精神了不少,都像是吸足了加濕器給的水分般沒有那么干枯了。 走廊上有護士推著那個餐車踩著高跟鞋跑得飛快地給一些病房里的病人送藥,白柳試圖跟過去看兩眼,但護士手腳動作太快,白柳只瞄到了藥裝在一個密閉的不銹鋼容器里,并且護士推著餐車送藥的路過白柳的時候,白柳能聽到一種類似于水晃蕩的咕嚕聲。 這樣看起來這個藥應(yīng)該是個液體,白柳思索著記下。 木柯和白柳入住之前打過暗號,這兩個人住的是一層,都是第九層,木柯走出來了,他眼下掛著的黑眼圈比之前的還重,像兩個期末考試的時候熬夜備考臨時抱佛腳的學(xué)生,都在打哈切,一看就熬夜看書了。 白柳一出來,木柯就死死盯著白柳,那眼神之渴切專注,讓人看得頭皮發(fā)麻,像只熬夜通宵之后還很精神的貓,滿臉寫著快來擼我。 這一看就是要搖尾巴討賞了。 白柳順從地問了一句木柯:“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這游戲要我們在醫(yī)書里找方子,我因為生病的緣故,看過很多相關(guān)的文獻,對這些還挺懂的,昨晚本來想和你分工一人看一半的,結(jié)果第一天病人不能出房門,我就直接先看了,昨晚看了二十一本。” 木柯說著,又拍拍嘴巴打了一個哈切,困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忍不住抱怨道:“這游戲設(shè)定也太狗屎了,房間里又暗又濕還不準(zhǔn)用燈光,看得我眼睛都要瞎了,幸好有筆可以定位一下視線,不然我都要看出散光了。” 聽到二十一本,白柳詭異地沉默了一會兒。 這游戲里的書都特別厚,厚到什么地步呢,厚到白柳根本就沒有動過要去看的念頭,木柯這家伙一晚上居然能看二十一本…… “你看完了能都記住嗎?”白柳詢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