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咳咳,看感情,看感情!” “等一會兒,我看看啊,中指下怎么有等高線……” “等高線怎么了?” “同,同性戀。” “胡說八道!”韓述一聽頓時炸了,本想甩手而去,可畢竟舍不得。他按捺著,警告道,“看清楚一點兒,少說廢話,誰是誰不是大家心里有數。” “別抖啊,我看錯了,那是結婚線,哎,你別抖了,一抖什么都看不清了。” “抖又怎么了?” “伸出手要是一直抖,書上說,說……不及格。” “什么不及格?”韓述一臉納悶。 桔年很快地轉移了話題,“感情線起點附近有不少支線,經歷豐富。” “你看主線不就行了!” “主線有斷續,喜怒無常,任性,波瀾不斷;智慧線跟感情線分得太開……” 她絮絮地說著,最后也不知道韓述聽進去了沒有,只覺得自己和他的手上全是汗,那些交纏的紋路漸漸地也模糊成一團。 也許他最后還是聽膩了,翻過手來去抓她的,交接處太滑膩,堪堪抓住了食指和無名指的前兩個指節,她就再也掙不脫了。 “你直接說哪一條線是你。” 她抽了抽手,沒有用,那些碎碎的頭發又汗濕在臉上。 蘇東坡寫花蕊夫人:“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桔年卻最是汗腺發達。許多年來,韓述再沒有像此時離她那么近。他和她的指尖纏在一起,他不放。這讓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他那么緊緊地貼著她的背,兩人都是濕漉漉的,水洗過一般,他也是不放。那時他埋首在她的頸窩,潮熱溫暖的味道,事后他反復回避,反復想起,延綿成后來他心底描繪欲望的唯一具象,他每次情動的起端。 桔年的臉卻由原先的通紅轉為煞白,那種黏稠的感覺在她記憶里如此不潔,讓她幾乎艱于呼吸。 她說:“韓述,你先放開,手相本來就是最多變數的一種特征。” 他頭昏腦熱,哪里聽得進去。直到病房的門被人克制地敲了三下。 第一人民醫院腦外科主任孫瑾齡站在門口,“謝非明的家屬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