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他們都是上帝-《許我向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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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躺在她餐盤里的不是什么牛排,是他,是他韓述,一刀刀的割著,也不肯給個痛快。
桔年幾乎要放棄跟牛排作戰了,越急就越出錯,最后一下,叉子在碟子上一滑,手肘就跟著撇出去,堪堪撞上左手邊韓述的手臂。就這一個幅度不大的動作,可是即使她沒有抬頭,也知道在座的四個人頓時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唐業立刻端起了酒杯,朗聲道:“差點兒忘了,我們至少應該喝一杯,為平安夜,也為我們四個人有緣共同坐在這里。”
桔年遲疑了片刻,也跟著舉起了酒杯,她答應了唐業,就不能讓唐業難做。
蔡檢心中五味雜陳,可還是對著唐業笑了一聲,“阿業,我雖不是你親媽,可我還是希望你過得好。”語畢她也端起杯子,靜靜等候執住勺子不動的韓述,她又暗暗扯了扯韓述的衣袖。
韓述當即放下了自己的餐具,可手并沒有伸向杯子,而是徑直探到桔年胸前。桔年大驚,倒吸口涼氣往后一閃,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唐業也趕緊放下杯子。
誰也沒有想到,韓述的手落在桔年面前的餐具上,不由分說地將她的餐盤端到了自己跟前,當著另外三個驚愕的臉孔,面無表情地拿起手上的刀一塊一塊地切著屬于桔年的那塊T排。
桔年被嚇得忘記了下一步的反應,唐業和蔡檢也怔怔地,一時間竟沒人說什么,也沒人阻止,就這么任韓述利落地把那塊擾人的牛排切割得支離破碎。
當那塊橫在肉中間的骨頭被完美無缺地從肉中剔出來,韓述貌似在今晚第一次松了口氣,然后若無其事地重新把餐盤“完璧歸趙”。
桔年已然驚呆,哪里還會下餐具去取食。不識相的服務員正趕在這個當口走到桌邊,從手中的藤籃里取出一朵玫瑰,遞到韓述面前,“先生,這是今晚我們店里免費贈送的禮物,每對情侶都可以得到一枝法蘭西粉紅玫瑰,送給你心愛的女朋友。”
也不能怪服務生唐突,他過來的途中正好看到韓述將自己面前的餐盤遞回桔年面前,盤里的肉被切成許多個小塊,雖不符合西餐禮儀,但這種事,不是親近的人斷然不會做。
唐業咳了一聲,顯然對服務生的錯認頗為無奈。服務生的手橫在桔年和韓述的中間,桔年伸手去拭額上的薄汗,說出來的話也結結巴巴,“不……不是……我……”
韓述低頭片刻,然后抬起臉,竟然伸手想要去接那枝玫瑰。他的手握得太緊,花莖上沒除徹底的刺不期然地扎進了他手里,他“嘶”了一聲,桔年也是一抖,眼看著血珠從他手指的皮下冒了出來。
服務生手足無措地道歉。唐業忽然站了起來,客氣地對在座幾位說:“不好意思,我想我要去洗個手。”
他放下餐巾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桔年的眼睛跟著他離開的方向。她該不該追隨他一道去?可他去男士洗手間,她跟著去做什么?
好了,現在只剩下三個舊識,韓述看著自己的傷口不說話,蔡檢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坐正身子。
“桔年,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好嗎?我對不起你,一切是我的錯,跟他們都無關,你沖著我來好了。在我的記憶中,你是個善良的女孩,現在你想要怎么樣,不妨直說,沒有必要傷害無辜的人。”
蔡檢的聲音還是慈祥而柔和,像一個貼心的長輩,桔年不是沒有見識過,可她已確定這慈祥不是為她。別人把話說開了,她反倒更覺得坦然了一些。桔年笑笑說道:“我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女孩子,蔡檢察長貴人多忘事?善良的人又怎么會在牢中過了幾年。”
桔年這幾句話柔聲細語,談不上咄咄逼人,蔡檢卻覺得臉上似被摑了一掌,那些策略,那些溫情的面紗都變得無謂了。她擅長做思想工作,大道理說得最是天衣無縫,可在謝桔年面前,那些道理越說越顯得虛偽。她長嘆一聲,“你沒有做過母親,但是我希望你理解一個母親的心,傷害你不是我的本意,你說吧,我要怎么做才能補償你?”
不愧是干媽和干兒子。桔年心想,他們的口吻多么相似啊,你說吧,我要怎么補償你?好像他們是上帝,什么都能給予。她如果說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們離我遠遠地,會有人信嗎?
餐巾的流蘇再度被桔年用力地纏在指尖,她說話很慢,這樣才能讓一個不善言辭的人的每一句話都緊跟在思維的后面。
“蔡檢察長說要給我補償,那就是承認欠了我的,你欠我什么呢?錢,沒有。公正?怎么可能呢,我在獄中的時候也常常看報紙,全省十佳法律工作者的事跡也是拜讀過的……”
這些話在蔡檢聽來是赤裸裸的攻擊,她的耐心終于到了極限,騰地站了起來,急促地說:“你到底想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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