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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桔年聞言，也沒有辦法，純粹來找事的人，怎么都是躲不過的。她只得招來另一個小妹，領(lǐng)了那對夫婦去付賬，自己走回到韓述身旁一米開外處。

    “不感激我為你打發(fā)了那個難纏的老巫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瘦田無人耕，耕了有人爭，有道理極了。”韓述想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點兒。

    “挑剔一點兒也沒什么，顧客就是上帝。”謝桔年的回答中規(guī)中矩。

    韓述好像不太喜歡跟人在一米開外對話，他向前挪了半步，笑道：“那你不為我這個上帝推薦一款？”

    謝桔年恰恰好又退了半步，她緊張了，韓述知道。

    “我以為上帝家是不用窗簾的。”謝桔年小聲地說。

    “咳，我臥室的新窗簾不小心被煙灰燒出了一個小洞。”為了證明話里的真實性，韓述還用手比劃了一下那個洞的大小，“我比較喜歡完美的東西，所以……”

    “其實，假如你窗簾上真有那么一個小洞的話也有個好處，借著外面路燈從洞里透進(jìn)來的一小束光，晚上起來上廁所，不開燈也可以找到你的拖鞋。”謝桔年小心翼翼地建議。

    韓述想說，不錯嘛，還挺有幽默感，但是他發(fā)現(xiàn)她看起來比他更誠懇，他敲了敲自己的下巴，感覺有點兒回來了。謝桔年這廝至少有一些地方?jīng)]變，她以前就是這個樣子，你第一眼覺得她默默無聞，第二眼覺得她更默默無聞，第三眼她會忽然很低調(diào)地讓你大吃一驚。她不喜歡跟人起爭執(zhí)，凡事不愛出頭，你惹她第一次她求你，你惹她第二次她躲你，可是第三次她會打你個比誰出手都狠的大嘴巴子。韓述總覺得她看上去像只兔子，白白的，怯怯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賤賤的，難道這就是流氓兔的精髓？

    韓述現(xiàn)在不想跟她討論窗簾洞跟半夜內(nèi)急找拖鞋之間的聯(lián)系，打了一個投降的手勢，正色道：“那個，謝……桔年，我們不說別的，好好的，認(rèn)真地談一談好嗎？”

    “在這里談？”桔年環(huán)視了一眼人越來越多的賣場，由衷地感到懷疑。

    “假如在別的時間，你可以賞臉的話更好。”

    謝桔年猶豫了一下：“說實在的，你那天來找我，我也想了挺久的……”

    “結(jié)果呢？”韓述很不滿意她這個時候的停頓。

    “結(jié)果……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果你要問孩子的事，我可以很負(fù)責(zé)任地跟你說，非明跟你沒有關(guān)系。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我愿意用任何方式證明，真的……”說話間有個管理層模樣的人走了過來，謝桔年叫了一聲“經(jīng)理”，然后很讓韓述鄙視地迅速切換了話題，“真的，先生，這個價格已經(jīng)很優(yōu)惠了，我們店的活動一年只有這么一次，這個面料跟您的氣質(zhì)也很相稱的。”

    韓述在經(jīng)理的背影離開了一定距離后，恨恨地甩開謝桔年遞過來的那塊迪斯尼圖案的面料，見鬼了才會跟我的氣質(zhì)相稱，簡直不知所云。

    “她不是你的孩子，你不要讓她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好嗎？”仿佛是擔(dān)心自己的話韓述沒有聽懂，她又壓低聲音重復(fù)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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