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章程程程死-《治愈偏執的他[八零]》
第(1/3)頁
涼夜過半,四周寂靜,只有貓在叫。
朝柳巷子里人人都曉得宋家有只厲害貓,模仿狗吠惟妙惟肖。別說是普通人被蒙騙,就連養狗多年的人家聽了,都難以分辨真假。
但今晚有些不同。
貓不知在后院遇上什么事,音調拔得老高。一連串汪汪叫聲渾厚不足,反而暴露出貓天生的尖細嗓門,最終呈現的音質介于貓狗之間、不倫不類,生生添了份詭異。
鍋里面已燒開,陸珣還沒回來。
阿汀獨自留在空蕩的廚房里,不知怎么生出末日來臨、四面八方隨時有可能鉆出喪尸的不安感。
不禁凝望著門窗,嚴格戒備起來。
黑洞洞的角落越看越詭譎,好在沒有真的鉆出什么變異生物。外頭尖銳的狗叫漸漸止住,一時間只剩下胸腔里心臟砰砰、砰砰跳著。
結束了?
側耳去聽,不遠處突然落下‘咔嚓’的聲響。
“陸珣?”
“……”
沒人回應。
阿汀眨了眨眼睛,左手摸到砧板上的菜刀,又問了聲:“阿彪?”
“……”
還是沒回。
就在她要握刀柄時,黑乎乎的貓從黑乎乎的陰影里蹦了出來。它垂著耳朵在門邊走來走去,不進來,光是瞅著小姑娘喵喵喵的低叫,委屈又生氣地質問她:為什么喊他們的名字?我呢我呢為什么不喊我?
阿汀笑著招手:“珣珣過來。”
“喵~”
這才對嘛!
貓非常好哄,立馬樂顛顛跑過來蹭手心。問它外頭怎么樣了,也不知道它聽懂沒有,咬住她的褲腳就往外拉。
阿汀一直被拉到前門,一眼瞧見阿彪。
他身材健碩,雙手拿著粗麻繩。背對著她的腦袋本該是亮閃閃光溜溜的一顆,這時卻突兀多了兩道狹長的疤痕,淋淋淌著血。
再往旁邊走,能看到被死死摁捆在板凳上的章程程。
她滿臉滿脖子的血痕交錯,雙手變成血肉模糊的兩團。活像在刀口里滾過一圈的人,比阿彪更慘。
“喵喵喵!”
貓在腳邊亢奮地繞圈圈,所過之處留下深色的小腳印。阿汀一看就明白了:“這是你抓的啊?”
“喵!”
貓得意洋洋地應聲,旋即拉長身體搭她的膝蓋。一只劃破的小肉墊舉得高高,朝她委屈巴巴的喵嗚喵嗚哭訴。
“它怎么了?”陸珣問。
一場人貓混戰中數他手腳功夫最厲害,夜里看得清晰。所以其余人貓光榮負傷,獨獨他完好無損,僅僅衣褲沾點土,頭發弄亂了而已。
陸珣走近過來,阿汀很自然地伸手,他也很自然的垂下頭顱,任由她水蔥似的手指來撥弄額前亂糟糟的頭發。
“好像受傷了。”
她邊回答邊抱起貓,迎著月光攤開它的小肉墊,看到上頭一道淺淺的傷口正在出血,幾根尖銳的指甲要掉不掉,還粘著一團血絲、泥土和貓毛。
“肯定很疼。”阿汀輕輕嘶聲,心疼到不行。
“死不了。”
陸珣臉上沒多少同情,反而快狠準地戳一下貓的腦門說:“打不過就跑,教你多少次了?“
他說的不是好話,他干的不是好事。貓感覺到了,直接扭頭不理陸珣。自顧自嗲里嗲氣朝小姑娘嗚嗚,就差擠出幾滴貓眼淚博取同情。
阿汀向來心軟,又是魚又是肉給它許下好多好多好東西。貓高興了,還用腳丫子踩陸珣的大腿,以此炫耀自個兒偉大的傷患待遇。
你沒有哼!
陸珣挑眉:不公不母貓,你再張狂試試?
貓:我不試!
貓迅速收回腳腳,打死不讓陸珣碰。包攬療傷上藥的活落在阿汀身上,貓縮在她懷里,疼歸疼,但不太掙扎。
不出手傷人就行。
那邊阿彪的捆綁大業完成,順便掏光章程程的口袋。
這女人翻墻過來,隨手捏著尖鐵片與麻繩。理說兜里應該有更多秘密武器,結果翻來覆去的搜,除了嶄新的火柴盒什么都沒有。
奇怪。
阿彪不由得摸著腦袋嘀咕:“她到底干什么來了?用鐵片撬鎖破窗殺人?還是想躲在院子里逃保安?”
陸珣接過火柴盒,指尖推開。撿起火柴棒在盒邊一劃,旺盛的火光映在他寂冷的眼眸里,仿佛變成幽幽的鬼火。
他瞥阿彪,阿彪止聲。
倒是半死不活的章程程抬起頭,眼里迸射出濃烈的恨意,大喊一聲:“還給我!”
“太吵了。”
宋家夫妻許是擺攤太累,夜里睡得死沉。連帶著宋敬冬疲勞過度,枕著收音機的午夜頻道趴在桌喊睡著。
吵醒他們很麻煩。陸珣稍微動了動手指,阿彪便心領神會地繞到章程程背后,兩手大力箍住她的下巴,粗聲粗氣地威脅:“讓你說話再說話,不然揍你,聽見沒?”
聽不見。
章程程所有力氣都用來瞪著陸珣、瞪著他手里小小的火柴盒。無論火柴盒上下左右往哪兒移,她緊盯著不放。
看來這是個重要道具。
陸珣把玩著火柴盒,逗狗似的在手心里丟。又劃了根火柴問她:“你來干什么?”
“說話!”阿彪拍她的臉。
火在深夜里細細燒著,紅紅黃黃的搖曳。章程程凝望火光,仿佛透過它望見了別的什么,黑皮面上閃爍起得逞的光芒。
她忽然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胸脯劇烈的起伏。又被阿彪連聲催促著,恍惚之下脫口而出兩個字:“我來……”
半天沒能接下去,陸珣追問:“來干什么?”
他有著雙詭異的眼睛。
狹長瞇縫,戾氣橫生,還染著非人的顏色。
章程程這輩子沒見過這么煞的人,頓時生出被鬼被蛇之類的臟玩意兒對上眼的感覺。脊背一涼,冷水過腦般清醒起來,咬緊牙關不說話了。
“這娘們口風挺緊,折騰到這份上還不老實交代。”
阿彪又摸摸后腦勺,摸了一手血。他咋舌,試探性問:“要不打電話給公安局,讓他們拉人回去審得了?”
陸珣點頭。
阿汀貓手貓腳回房間里拿來電話,阿彪一連打四五次,對面不是信號不好就是無人接通。弄得他老爺們脾氣暴躁,索性靠自個兒雙腿跑去公安局抓幫手。
阿汀不太放心地叮囑:“你讓他們來,你別回來了。去醫院看看傷,應該要縫針。”說完還問他身上有沒有錢,起身要給他取私房錢。
“不用不用,咱有熟的醫院。”
阿彪連連擺手,跑得賊快。
留下陸珣仍在那兒肆意浪費火柴,火柴棒根根落地,章程程一張臉剎那變得猙獰無比。嘴巴被破布死死塞住了,仍唔唔啊啊的大喊。手腳甩得板凳吭吭一陣亂響。
“你來干什么?”
再問,章程程只管含糊不清地咒林雪春不得好死、咒宋于秋斷胳膊斷腿。
她把世上的所有凄慘的死法想盡了,用絕了,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的計謀。好像知道自個兒事沒辦成,必須咬緊牙關不承認,免得背上各種各樣的未遂罪名,永世不得翻身。
陸珣蹲下來看她,“真不說?”
她下意識轉開腦袋逃避他的注視。只用眼角余光去留意,偷窺到他慢悠悠劃火柴,手指捏著在空氣里打晃。
然后朝她笑了笑。
這個笑容很反常,絕對不懷好意的。章程程瞬間意識到這點,奈何手腳掙脫不了束縛,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點燃的火柴接近接近再接近——
滋啦的一點聲,火摁滅在胳膊上。
啊啊啊啊啊啊!!!
火燒火燎的劇痛襲上頭腦,章程程猛烈抖動兩下,雙手生生摳掉椅子后背的漆。太疼了,這時候問她什么都肯交代,但陸珣不問了。
因為真相近在眼前。
章程程沒打算藏身宋家,沒打算用鐵片殺人。畢竟面對面的殺人很嚴重,是一種需要逃亡、需要坐牢甚至槍斃的同歸于盡式報仇。她不肯付這個代價,所以半夜三更帶著火柴盒潛入宋家后院,為了放火。
兩分錢的一盒火柴,隨手劃兩把丟進草木之中,再用繩索仔細綁好大門。她打算沿著墻壁爬回章家,在這不遠不近的黑暗中欣賞熊熊燃燒的火焰。
多好。
那些她所羨慕的、嫉妒的、厭惡的東西都將在這場明亮的火里得到凈化。一夜過后,這兒只剩下爛木破屋,以及幾具焦黑消融的尸體。而她多半能躲過劫難,獲得她的美滿回歸她的家庭。
好到不能更好了,操作起來又簡單。
今晚但凡沒有陸珣探路在前,沒有生氣的貓在后院里憤怒刨土在后。沒有阿彪沒有醒著的阿汀;之后就沒有昏昏欲睡、被廚房動靜弄醒的宋敬冬。
章程程或許今晚能夠得逞。或許明晚后晚、三月半年后,要么通過火,要么通過別的什么方式,她總能想辦法除掉礙事的宋家人。
這是她人生里的頭等大事。她堅信自己必須除掉礙事的宋家人,然后才能繼續滿于現狀的活下去。
遲早要除掉。
就差那么點兒。
但凡陸珣松懈點兒、懶散點兒,為了手頭的生意動作慢上幾分。或許他這輩子所幸運的、偏執的拼命的東西都將在這場丑惡的火里消失殆盡。
第(1/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杨浦区|
鄂伦春自治旗|
夏津县|
南城县|
乌鲁木齐县|
手游|
四川省|
土默特右旗|
德钦县|
土默特左旗|
郑州市|
石阡县|
彭水|
莲花县|
桂东县|
大埔县|
丰顺县|
秀山|
商都县|
泽州县|
和林格尔县|
太仆寺旗|
调兵山市|
佳木斯市|
盐山县|
佛学|
托克逊县|
大足县|
嘉禾县|
自治县|
凭祥市|
宁津县|
红桥区|
麻城市|
瑞安市|
望奎县|
淮北市|
横峰县|
文化|
河池市|
林甸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