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要過糖的手-《治愈偏執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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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目瞪口呆。
“走吧走吧回吧!”
“就說要相信科學!”
大伙兒吵吵嚷嚷,小操場里走出綠色裙子的姑娘,沒頭沒尾招呼一聲:“真來了??!”
“師姐?。 卑嚅L欲哭無淚,“說好的塌樓呢?”
師姐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我沒想到你真信。不過別怪師姐騙你們,這就是咱們專業的‘傳統’,我也是這么過來的!”
“鬼門十三針也是假的?”同學問。
“這我不清楚,針灸學專業研究的玩意兒?!?
“不進舊樓不入行呢?”
“這個倒是真的?!?
慘遭糊弄的同學們紛紛面帶懷疑,又把師姐逗樂:“你們這群膽小的,幸好不是解剖學。隔壁學校隔壁專業,師姐還帶著參觀尸體標本,得把你們嚇得腳軟?我拿學生證保證,新生進舊樓轉兩圈是真的,分量夠不夠?要不要我再回去拿身份證出來?”
同學們也就面面相覷的笑了。
不到八點的光景,頭頂明月朗朗,操場有人在夜跑。不乏年輕情侶遠遠坐著,你不敢挨我我不敢挨你,談哲學談文學,話題非同尋常的深奧。
舊樓就在操場后頭,擱一道可有可無的柵欄。師姐說這樓廢棄的真正原因是,年代久遠判為危樓,獨立成棟不方便來去,就不再用了。
那怎么不推平?
因為這是建校的初任校長掏光家底捐的樓,紀念意義遠大。
“來都來了,說這么多,到底有沒有決心進行業啊?”
師姐冷不丁發難:“你們班雙數的人,女同學兩個組,男同學單獨來。四層樓挑著進,誰別擋誰的道,挑個班級窗戶口揮揮手,就算過了?!?
阿汀仔細數了兩邊,發現王君不算在里頭。
“我坐這等你?!?
王君盤腿坐下,借著微弱的光繼續奮筆疾書,忙著開創她的武俠新天地。
徐潔不在,初初開學并沒有其他要好的同學,班長找阿汀湊雙,阿汀答應了。
前頭走過兩輪的四層樓,她們排到第三輪第四層。
走進舊樓沒別的感覺,就是安靜。
尤其與其他樓層的同學們分散之后,樓里靜得落針可聞,黑黝黝的。
阿汀手搭扶梯慢慢往上走,活潑的班長緊緊貼在后頭,活潑不起來了??迒手槅枺骸澳闩虏慌拢俊?
“不怕?!?
阿汀沒少在夜幕下走動,當初寡婦阿香活著,隔壁動靜很大。她就敢借著上廁所的由頭,溜出去一探究竟。后來更是常常到隔壁投喂陸珣,甚至偷偷上過山,看過螢火蟲。
打小就不怕黑不怕鬼的坦蕩姑娘,打至親外公去世后,更肆無所畏懼了。
班長不一樣。
每一步猶如踩在刀尖上,死命兒爬到樓梯頂。長得仿佛無邊無際的走廊轉角現在眼里,黑洞洞的,冷森森的。
想到舊樓背對操場迎著河,她們得繞過兩個轉角進到班級里揮手,路還很長。她不禁牙齒打顫:“我我我我我我可能有點怕了怎么辦?”
“我拉著你吧?!?
阿汀伸手牽她,她搖頭,撥浪鼓式瘋狂搖頭,抱著樓梯不肯松手。因為樓梯口這塊窗戶正對著月亮,光照充足,再往前黯淡太多了。
“走不了了我不行了,我想我媽了嗚嗚嗚嗚嗚嗚。”
張口就哭上了,看起來沒辦法走下去的樣子。
“那……我們下樓?”
“嗚嗚嗚嗚嗚不行。”班長哭著,并且不假思索地拒絕,“就算我是鄉下來的臨時班長,我必須起帶頭作用嗚嗚嗚嗚嗚?!?
走不敢走,留也不敢留,她滿臉水光,巴不得把胳膊拆下來,命令它自己去窗戶邊搖一搖。
但那是不可能的。
外頭的歡呼鼓掌聲接連響起,只剩她們四樓沒出去了。阿汀撓撓臉頰,心想麻煩呀。
兩人傻傻坐了很久,樓底傳來王君的疑問:“阿汀!你們好沒?怎么還沒好,沒整出事吧!”
“還沒?!?
阿汀有主意了。
她扶著班長走到窗戶邊,班長就抱著窗戶不撒手了,朝著樓下哇哇大哭。
“阿汀,怎么回事???”
“你跟她說說話吧?!卑⑼≌f:“我繞到前面去,你數一百下,要是我還沒到,你就找人上來?!?
再耗下去要天亮了。
她不怕黑不怕鬼,獨自繞著這棟樓走十圈不成問題。只是搶火車的事,到底長了記性。走在樓里不怕妖魔鬼怪,獨獨提防惡徒躲在其間,想要伺機下手。
不過現在有這‘一百個數’的基本安全保證,阿汀心里有數了。搭著窗邊走長廊,時不時應王君兩句,跟對口號似的。
王君數到二十五,她走到第一個轉角,無事發生。
好像多心了。
小心臟放下小半,正要穿過下個轉角時,前頭忽然響起隱隱約約的聲音。啪嗒,啪嗒,啪嗒的。
阿汀默默往后退兩步,問了一句:“誰?。俊?
對面不回答,她準備跑的。
唇角輕輕抿著,身體微微繃起。就在準備逃離的關鍵時刻,那邊回她兩個字:“是我?!?
陸珣啊。
阿汀不動了,大睜著眼睛,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啪嗒,啪嗒。
影影綽綽的一個人形緩緩走出黑暗,周邊仿佛繚繞著詭譎的黑氣。就像夏日夢里的不肯松手的影子。
他走近,再走近,又穿上西裝了。鼻梁上架著金色細邊的眼鏡,鏡片反著光,完全遮擋住鋒利的眼眸。
猶如野生野長的生物,驟然套上凡人的裝束,壓著骨頭壓著脾氣,坐在金碧輝煌的西餐館里切牛排。
更古怪了。
讓人不由自主感到疑惑:為什么他一回比一回古怪?難道記憶里傷痕累累的少年,已被徹底抹干凈,僅留下薄如蟬翼的殼了?
而那副軀殼慢慢逼近到身前了。
淡淡的煙的酒的味道撲面而來。陌生。但阿汀不太敢后退,怕傷害到他的自尊心。
于是仰起頭問:“你怎么在這啊?”
聲音一如既往的軟糯。
他則是低下頭來,輕而低的喃道:“你總是遇到這種事?!?
什么?
阿汀有點迷糊:這是在嫌她太闖禍,總是陷在危險中,需要他辛苦來救場嗎?
不由得小聲辯解:“我能走出去的?!?
她能走出去的,這回可以不麻煩他。
想說這個,但他不聽。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是瞇著眼睛慢慢道:“總是這樣,所以讓人不放心啊?!?
近似嘆謂,又夾雜著別的復雜的情緒。
他伸出手,五根自然收縮的手指漸漸攤得平平。
是那只雙要過糖的手,沉默而熱烈,擁有滾燙的溫度。仿佛跨越過千山萬水擺到她的眼皮子底下。
等她去牽。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以為我能寫到的部分永遠寫不到!這是怎么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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