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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陸家大哥-《治愈偏執(zhí)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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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珣或許是世間最不講理的病人,夜里溜出去想殺個你死我活,白天上跳下竄更不老實(shí)。

    上一秒還與貓在角落里觀賞螞蟻搬家,下一秒得知兄妹兩個要出門,二話不說丟開玩伴。

    他瘦骨晃蕩,正兒八經(jīng)把破布鞋給穿好,已經(jīng)算是極給面子。

    很大一只往你面前一站,就是‘你們別想偷偷丟下我’的姿態(tài)。不管阿汀如何強(qiáng)調(diào)病人需要休息,他不為所動。

    大寫的說也說不通,勸又勸不動,趕還不好趕,非常的難辦。

    連足智多謀的哥哥都在他惡騰騰的注視下,攤手表示無奈。阿汀輸?shù)膹氐祝缓猛讌f(xié)。

    “不要亂跑哦。”阿汀覺得自己像操心的老母親。

    宋敬冬比較覺得阿汀像牽著大型狼狗的小姑娘,沒多少力氣,一不小心就會被扯出去十萬八千里的那種。

    “不要隨便抓人,也不要咬人哦。”

    他學(xué)著妹妹的軟糯的語氣,笑瞇瞇的樣子很欠揍。

    果然就被陸珣賞一個滿含輕蔑的眼角。

    將家門掩好,三人就這樣走出院子,一路上碰見不少人。

    俗話說一日之計在于晨,農(nóng)村的清早再熱鬧不過。

    公雞爭先恐后地咯咯叫喚,大白鵝一群一群往水里趕。大人們穿著水靴,有的在田里埋頭苦干,有的肩挑扁擔(dān),一晃一晃地走在路邊。

    河邊永遠(yuǎn)不缺洗衣服的婦女,眼尖瞧見俊朗的宋敬冬,每個非要招呼幾句。

    隨口問的:“冬子起這么早,往哪兒去啊?”

    拉關(guān)系的:“中午來姨家吃個飯不?”

    打趣的:“冬子在外頭上半年大學(xué),越來越俊了,有沒有漂亮姑娘給你遞情書啊?”

    宋敬冬一一地回:沒事去河頭溜達(dá)兩圈,買點(diǎn)菜。

    家里有妹妹在,飯菜也足,下回家里沒好吃的再厚臉皮去蹭飯吃。

    情書有,這漂亮不漂亮的好像也就一回事,壓根比不得姨你們半點(diǎn)。不然根本用不著她們送情書,他先寫個十封八封的,哄到一個算一個嘛。

    他笑起來很潔凈,兩只酒窩充滿少年氣,聲線溫溫吐字清晰。

    在懷春的姑娘家看來,宋敬冬如同書里走出來的鄰家哥哥。別說能不能嫁作夫婿,但凡得他一句含笑的‘表妹’、‘堂妹’,夢里也能笑出聲來。

    于婦女們而言,日復(fù)一日的農(nóng)活家務(wù)事無趣至極,村里男人粗俗又直白,小子們光曉得調(diào)皮搗蛋。再沒有像冬子這樣看著就賞心悅目,說話又好聽又實(shí)誠的人物。

    因此喜愛得緊。

    “就你會睜著眼睛說瞎話。”婦女說得不以為然,面上是帶笑的:“去河頭幫姨帶瓶醬油來,前兩天給臺風(fēng)刮摔了,把我給心疼壞了。”

    “碎碎平安嘛。”

    宋敬冬邊說邊記下來。

    說起賞心悅目,宋家阿汀其實(shí)有過之而無不及。

    之前小丫頭眼睛長在頭頂上,婦女們常常被她翻白眼,久而久之便不待見她。近來阿汀明事很多,大伙兒便也好聲好氣打招呼。

    正要玩笑幾句,冷不防看見兄妹后頭的陸小子,河邊驟然鴉雀無聲。

    像青天白日撞見鬼。

    還是大搖大擺不怕灰飛煙滅的修羅惡鬼一只。

    瞧瞧這妖異的眼睛,在太陽底下亮堂得厲害。

    再瞧瞧這一臉兇相,上輩子鐵定犯下不少殺孽的!

    她們不約而同往后退了點(diǎn),心存畏懼,還犯奇怪:這野小子來無影去無蹤的,但向來不在白天出沒。今個兒做什么跑出來嚇人?

    有知情的出來咕噥:陸小子前天下午和大龍爸狠狠斗了一架,大半夜被宋家父子拉去縣城醫(yī)院看病去了。看這架勢,保不準(zhǔn)被小屋收下。

    收下做什么?

    當(dāng)半個兒子使喚唄,管口飯的事兒,不虧。

    這林雪春就是算盤打得精明,別被這玩意兒反咬一口就成。

    紛紛點(diǎn)頭。

    村里婦女大多對林雪春羨慕嫉妒恨,逮住機(jī)會私下總要說道幾句。誰讓她男人老實(shí),兒女又樣貌出色,猶如淤泥里生生開出的一朵花,把她們?nèi)o比下去了?

    聽說宋于秋不光工錢全交,早兩年還幫著媳婦兒洗衣服!

    這世上哪有男人干家務(wù)事的理呢?

    她們眼紅得厲害,現(xiàn)在自然存著看笑話的念頭。

    兄妹隱約明白她們的心思,陸珣聽不分明也看不分明。光是她們酸里酸氣的神色不討他的喜歡,他便故意往前走兩步,撩起眼皮,琥珀色的眼珠一個個瞪過去。

    心虛的婦女被弄得渾身不自在,一退再退,差點(diǎn)一頭摔進(jìn)河里去。

    “陸珣。”

    阿汀放任他玩了一通才去拉他,朝婦女們點(diǎn)點(diǎn)頭,又沿著路走了。

    女人們猶在指指點(diǎn)點(diǎn),“你們看著沒?這阿汀膽子大的呀,把他給拉走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有仨小孩,親得跟什么似的。”

    “行了,你管那么多呢?”當(dāng)然也有人皺眉反譏:“人能壓住野小子,那是人有能耐,輪不到你在這兒犯嘴賤。”

    “話又不是這么說的……”

    本事不本事的,別忘了家家戶戶要給這小子出口糧。這下全進(jìn)宋家小屋的口袋,誰曉得他們私吞多少?

    老村長也在意這小子。過兩天回村來,要是知道他們一家人接納小子了,十有**要給他們送補(bǔ)貼。樁樁件件算起來,不少便宜能占。

    那人不耐煩地打斷:“有本事你自個兒去,你敢去招那小子不?”

    女人抬頭望了一眼,恰好撞上陸珣的眼。

    他對她齜開一口森白的牙,而后緩緩拉起嘴角,笑得猙獰。

    “這小畜生……”

    女人囁囁,腳板不自覺地一挪,還真‘噗通’一聲滾進(jìn)水里去。

    頓時慌張失措大喊救命,引得兄妹倆疑惑地回頭。

    陸珣往阿汀面前一站。

    別看他肉不多,偏偏骨架大,漫不經(jīng)心把她擋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半點(diǎn)不讓她瞧。

    “怎么了?”

    阿汀只能去問哥哥。

    宋敬冬摩挲下巴,“就是……自作自受之類的。”

    然后破天荒給陸珣比出一個大拇指:“干得好。”

    誰要你夸?

    陸珣看都不看他一眼,手里老實(shí)巴交地抱著一盆軟土,里頭埋著三只人參。

    推開古香古色的雕花大門,阿汀剛探進(jìn)一個小腦袋。還沒來得及開口,里頭撥算盤的年輕伙計一抬頭,便擰眉兇道:“這不是給你們玩的地兒,趕緊滾出去!”

    阿汀被他吼得一愣,不過門又被宋敬冬推開了些。

    個頭最小的阿汀還是走進(jìn)去了,軟聲問:“這里是中藥堂,你是學(xué)徒對嗎?”

    學(xué)習(xí)中藥草知識,傳承中醫(yī)行當(dāng)至少要擁有三樣?xùn)|西:耐心,細(xì)心與真心。

    不能一概而論地說‘兇巴巴的人肯定學(xué)不好中醫(yī)’,不過這樣毛躁粗魯?shù)幕镉嫞词乖谕夤媲肮蛉烊梗拇_不肯收下的。

    “是啊。”

    小伙計應(yīng)了一聲。

    面前的小姑娘扎兩條小辮,眉梢眼角溫溫軟軟的,帶著一股子罕見的恬靜。衣裳舊的,顏色被曬得素掉,但打扮干凈妥帖,尋不出半點(diǎn)毛病。

    她安靜站在這兒,比動輒大吼大叫的他有學(xué)徒樣子多了……

    領(lǐng)會到阿汀的言下之意,小伙計干咳一聲,面上浮現(xiàn)些許尷尬。

    “附近老有小孩跑進(jìn)來玩鬧,昨天還把草藥弄亂了,害我被師傅一頓批……”

    難為情地解釋兩句,又覺著自己在找借口。他咬咬牙,干脆低頭道歉:“是我對不住,不該沖你吼的。”

    阿汀擺擺手:“沒關(guān)系。”

    “小妹妹你有什么事?看病還是……”望見后頭冒出來的陸珣,人高馬大的小伙計也被嚇一跳,楞好久才把自己的話補(bǔ)完:“看病還是抓藥?”

    “你們收野人參嗎?”

    “野人參?”

    鄉(xiāng)下小丫頭識得人參?真的假的?

    “真是野人參,收是肯定收的,不過我?guī)煾翟诤箢^熬藥……”

    小伙計話間帶著猶豫。

    農(nóng)村人習(xí)慣了不要錢的赤腳大夫,一看到中藥堂,便打著赤膊沖進(jìn)來要他們幫忙看病抓藥。一旦提到錢,立馬翻臉不認(rèn)人,破口大罵他們心腸黑,坑害老百姓的血汗錢。

    聽聞他們收草藥,還有路邊瞎拔草,非要他們高價收下的。

    一來二去把他給弄怕了,萬萬不敢在師傅熬藥的節(jié)骨眼進(jìn)去打擾,不然該輪到他收拾包袱滾蛋了。

    阿汀動了動鼻子,眼眸微亮:“何首烏?”

    “你怎么知道?”

    嚇。

    這丫頭怎么知道師傅正在熬制何首烏?聞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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