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阿阿汀-《治愈偏執的他[八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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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
王程程看見林雪春一臉陰沉,分秒間聯想到宋敬冬。
他太可怕了。
里外四五個村子全說他的好,她家爺爺奶奶常說,要是她有宋敬冬半分能干,養女孩也不虧。大人小孩光說他的好,好像這人身上沒有半點缺處。
但她看見了不一樣的一面。
他沒有說笑,他真會告到學校里去,她會家破人亡的!何況這個外婆何曾對她們娘倆好過?成天不是打就是罵,還不如……沒有。
“我們一直和阿汀一起玩。”她咬咬牙道:“全是小孩,沒有別人。”
“你胡說!”
王老婆子激動地打耳光,王程程她媽沖上來生生挨了一巴掌,牙齒撞破口,半嘴巴的血。
“我沒有胡說!”
王程程更加堅定地反叛了:“明明是你讓我給瘸子帶話,問他還有沒有念想,有的話就來村里找你!他就是來找你的,我說實話你為什么打我媽?”
“你這小兔崽子!”
王老婆子還要打,被林雪春箍住手。
免得被她打出實話來。
林雪春仗著大嗓門喊道:“這瘸子半張臉都被咬爛了,多半是怕被人瞧見,想繞山走后院找老婆娘快活。活該落得這下場,你們誰愛管誰管,反正老娘沒勁兒多管閑事。就是這死老婆子。”
“為難我家不是一次兩次,坑害閨女也不是一天兩天。上回我給老村長的面子,這回村長不在,我做個主兒,先把她捆在屋里,省得又禍害到你們家去。”
“吃喝拉撒咱不管,留條老命等村長拿主意就行,中不中?”
村長頂愛說‘中不中’。
受過害的家里早嫌村長過分厚道,連忙大喊:“中中中!趕緊給栓緊了,別被她逃了!”
“來倆男人搭把手!”
林雪春喊道,轉身便將王老婆子拖進屋里。
王老婆子豁出命去的掙扎嚷嚷,但一切已成定局。
遠處的槐樹下,阿汀靜靜望著。
她沒有嚎啕大哭,也沒有哈哈大笑,只是不聲不響把惡人的下場看在眼里。
這個脾氣……
宋敬冬也一時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太孩子氣,不明白自己逃過一場多么絕望的噩夢。還是定性超乎常人,綿軟外表下揣著一副冷靜而聰慧的骨。
他摸摸她的腦袋,她仰起的眉眼仍舊一派澄澈。
“瘸子被扔在山底下。”
“我們到的時候,他被狗咬得半死不活,舌頭沒了。”
還有下面那玩意兒,血淋淋丟在一旁。
除去這個,宋敬東只說:“但身上扔著一團爛草藥……”
是陸珣。
她在他面前搗過一次藥,他全程戒備地盯著,原來已經把形狀記在心底。
他不放過他,但真的肯聽她的話,沒有殺人。
“他很聰明的。”
阿汀輕聲說著,話語被風吹走。
一路吹到后山腳陰陰的樹林里,陸珣垂著一條腿,坐在樹枝靠在樹干上。啃著桃子,看完一場人為的復仇。
王老婆子瘋了。
被五花大綁,如同畜生一般拴在屋里的那段日子里,有不少人來看她的笑話。
昔日仇怨化作臭雞蛋爛菜葉,死命兒往她身上招呼。不知是誰敞開后院門,將雞鴨趕進屋里,沾她一身的屎尿。
當初陸珣的銀鏈子至少是長的,尚能走動自理。她不能。
傳聞她的女兒起初天天送飯,再三挨受辱罵之后,被婆家訓斥一頓,不好再‘上趕著找罪受’。小外孫女照常是埋著臉不敢說話的樣兒,時而來送一頓飯。
有人感嘆小丫頭以德報怨,但也有鄰家婦人說,親耳聽到王程程尖牙利齒地挖苦自家外婆,一串笑聲清脆暢快。眉眼捎帶猙獰,猶如中邪。
奇怪的是走出那間屋子,又瞧不出半點不對了。
也傳聞日暮山下鮮少出門的舊神婆,有一天清早踏進王老婆子的屋。只停留洗把臉的功夫,又顫顫巍巍走掉。
接著便有人發現王老婆子患上失心瘋,抱著鴨子不撒手,滿臉癡癡傻傻的笑,一口一個兒子,娘的心肝兒。
村里河邊的婦女們你一言我一語,拼拼湊湊出這么件事。她們相信,也許是王老婆子作孽過多,以至于天上大慈大悲的菩薩都看不下去,派遣凡間的神婆子出面收拾惡人。
全是傳聞,漸漸傳成詭秘的鄉村小故事,說不上真假。
瘸子的下場倒是真真切切的。
他未婚未生,多虧七大姑八大姨來得及時,把他送進縣城醫院搶救,險險保住一條命。
本該轉去北通第一醫院繼續治療,不過大伙兒堅持運回家,口上說做輪流照料,實則競相打探:聽說你爺爺給留下不少珍奇的老玩意兒,能賣錢?能賣多少?
要不偷偷告訴我藏在哪兒,我拿一兩件出去轉手,得了錢好把你送去北通治病是不?
北通可是個燒錢地,醫院更燒錢,沒錢怎么給你治病?咱有心無力哇。
問來問去拿不到半個靠譜的字,畢竟瘸子沒了舌頭又不識幾個大字,日日癱在床上流口水。
究竟要不要把瘸子先送去北通?
治不好誰出錢?治好了誰曉得他認不認賬?
一番爭論尚未到頭,推搡打鬧間發現地窖,一群人哄搶字畫碗碟,再沒回頭看過瘸子。
塵埃落定,雨還未停。
今天風雨漸大,王君交給阿汀一個新玩法:找兩塊破塑料片,頭尾剪口,再拿繩子綁住,另一頭捏在手心里。
放到屋外去,手制的塑料袋子迎風飄揚,像雨天里的小風箏,比誰的飄得更高。
孩子總能找到樂趣,而無論陰晴冷熱,大人有大人的煩心事。
“這雨怎么不帶停的,莊稼快給溺壞了。”
林雪春看得憂心忡忡,眉頭皺得緊緊,繃出一個川字。
轉頭瞧見兒子躺在床上捧書看,打了他一下:“人家說了不能這么看書,眼睛壞得好。這三十塊錢一副眼鏡,還沒用到兩年又要換,看我不打死你!”
“我就躺這一下嘛。”
宋敬冬笑瞇瞇地坐起來,脊背懶洋洋駝著,又挨打,“坐直!年輕人沒點精氣神!”
默默坐直,昂首挺胸捧書本,活像是做戲。
阿汀定睛一看,還真戴著一副厚重的眼鏡。
“哥哥你近視的啊?”
因為至今沒見過他戴眼鏡,阿汀頗為好奇。
宋敬冬摘下眼鏡往她耳朵上一掛,臉小還掛不住,得手扶著。阿汀看了兩眼就頭暈,晃了晃腦袋說:“好暈。”
近視度應該很深吧?
阿汀把眼鏡遞回去:“不戴眼鏡的時候,能看得到嗎?”
“五米開外不認人,十米之外男女不分。”
“那為什么都不戴?”
宋敬冬想了一會兒,咬出兩個字來:“秘密。”
“要來臺風了。”
他自如地將話題轉開,盯著陰沉天色自言自語似的說:“要是沒地方躲著,風吹雨打搞不好會鬧出毛病來。”
阿汀下意識想起山上的陸珣。
他怕不怕臺風,會不會回到隔壁屋子里來?
不過……
應該再也見不著了吧?
她摸出兩顆糖,在燈泡照耀下看了很久,最后又放回到枕頭底下去。
直到昏昏欲睡之際,突然被人搖醒。
“哥?”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來,宋敬冬的輪廓在夜里模糊。
“陸珣來了。”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在樓下,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阿汀一溜煙下樓去,果真在自家門口看到一個濕漉漉的陸珣。正面朝下趴著,衣角浸著雨水和血的混合體,滴滴答答淡淡的紅。像溺水死掉的人。
不過他動了。
識出她的腳步聲,緩緩掀開沉重的眼皮,眼珠黯淡無光。
他劃傷的唇角微動,依稀吐出兩個字來。
“阿汀。”
作者有話要說:憋了十萬字就是為了這兩個字,就是為了這句絕美的臺詞!!
然后針對原文解釋一波:
在不同時間、不同觸發條件和具體情況下,懷恨在心的王老婆子還是和不死心的瘸子聯手,想用‘謠言和輿論’達成目的。
原主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并且沒有下意識隱瞞這件事,而是大吵大鬧反而促使事情鬧大。
原主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不要嫁給這樣的人,不要住在村子里。她會要求爸媽搬家,想辦法搬到縣城里。媽媽很疼她,痛罵一頓之后會答應。
由于她一直嫌棄爸爸是個窩囊廢,賺不了錢導致家里這么窮。爸爸和她不太親近,但爸爸對媽媽的感情很深,基本拿媽媽沒辦法的類型,也會答應。
轉折在于原主自己。
她心散愛打扮,沒有宋婷婷那么明確的‘出人頭地’目標,也不重視學習。目光相對短淺,人生愿望和目標僅僅是‘嫁給有錢人,做闊太太享福’,甚至不是‘嫁給有出息的男人,混個好日子’。
因此得知瘸子有一地窖的古董,考慮到自己沒學歷,即使進城也要辛苦打工過日子。她選擇了瘸子,因此與砸鍋賣鐵準備搬家的父母鬧翻,嫁到別的村子之后再也沒回過來,就是與娘家徹底的決裂。
評論區有姐妹奇怪為什么父母讓原主出嫁,可能是沒想過,原主自己愿意嫁的可能性;>;<
Ps:我姐大學同學有一個,嫁給有錢人就好,長得丑出軌都無所謂,她要錢。
我自己打暑假工遇到過一個長得挺漂亮的女孩,最開始通過陌陌認識男生,然后出去玩,還問我那男的請她吃飯但是摸她怎么辦。我:……
我通常是不愛管閑事的人,那次還勸了她,不要貪這樣的小便宜,好好讀書上大學的話,吃幾頓夜宵染個頭發的錢根本不是事兒。
不過最后……
她男朋友一周一個的換,因為未成年怕有懷孕風險,被店長趕出去了。有找到我家樓下過,就問我沒有高中畢業是不是不好混。
我還沒說什么,被我媽給叫回去了(那段時間我全家超級防備,不想讓我和兼職店里的人交朋友。尤其是這樣的小女孩,可能怕我談戀愛吧……)
最后聽說女孩子去深圳了,現在也不知道怎樣了,想必是不好混的。
這好像是我唯一一次感覺到生活中的階層,感受到能夠正常讀書,不至于為享受一點點的好處而荒廢前途,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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