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知道村長的啞巴兒媳婦,是怎樣把話帶過去的。總之左腿摔骨折的老村長,得知兒子不顧陸珣死活,在醫(yī)院里大大發(fā)了一頓脾氣。 阿汀昨晚還對(duì)著幾乎見底的米箱發(fā)愁,今早村長兒子便灰溜溜送來大半袋米。她歡喜到不行,走起路來腳步輕盈,幾乎要蹦跳起來。 像一只兔子。 又小又弱,完全不是他的對(duì)手的那種。 陸珣懶洋洋地蓋上眼皮,睡覺。 沒過多久,一串重重的腳步由遠(yuǎn)及近。他微微仰頭,瞥見來人,也瞧見樓梯上忽然跳下來,豎著尾巴喵喵直叫的貓。 她還敢來。 并且打扮成另外一副模樣。 兩條油亮的粗辮子解開了,全部頭發(fā)在后腦勺扎成馬尾。上身套一件寬大的短袖,有點(diǎn)兒舊。褲子是村子里常見的碎花褲,寬寬松松的,不顯腰身不顯屁股。 完全是照著阿汀來的。 阿汀腦后有膿包,沒法綁太緊的辮子,只能扎著松松的馬尾。上衣?lián)旄绺绱┻^的,褲子是媽媽剩下又改過的,腿腳稍稍收緊。這身衣服耐臟又舒服,她天天穿,沒那么在意美丑。 “喵喵喵!” “喵喵喵喵喵喵喵!” 貓不管打扮,它只在乎厭惡的味道。渾身炸毛,爪子抓撓著床單,不小心破開兩道口子。 陸珣眼也不抬地捏住它的后脖子皮,往里丟。 貓打個(gè)滾兒,委屈巴巴地喵嗚兩聲。不過乖乖窩在樓梯角落里,不動(dòng)了。 宋婷婷心一動(dòng)。 先是得意于自己的小聰明,很快又感到不甘。 她算是看出來了,日暮村幾百口人,這怪物唯獨(dú)偏愛阿汀。昨天任由他的貓抓她,今天不過是換上阿汀的打扮,他便出手護(hù)著她,不惜把貓丟開了? 不識(shí)好賴的東西,難怪眼睛生成這樣。 她不怒反笑,進(jìn)門便蹲下身體。她比阿汀高上半個(gè)頭,身材滿些,步子也心急些,分分寸寸地挪過來,不忘摸出兜里備好的吃食。 “你喜歡吃水煮蛋?我家每天早上吃。” “我這有四個(gè),給你吧。” “還有糖。” 阿汀昨天只給他兔子奶糖,算什么?她這兒有整整一把的糖。糖紙五彩繽紛,好多種。 “牛奶糖,汽水糖,粘牙糖還有口哨糖。有好多味道,全部都給你。” 陸珣不動(dòng),光是瞇起眼,幽幽深深地盯著她。 宋婷婷本能地犯杵,心里七上八下。 明明衣物仍在身上,她卻覺著一陣陣的羞恥。仿佛皮肉被扒得精光,一顆虛榮又見不得別人好的黑心腸,被炎炎夏日反復(fù)燒灼。 連忙低頭躲了一下,拿出殺手锏———一塊酒心巧克力糖。淡紫色的紙,邊角帶著雕花。 這是完全正宗的’外國貨‘,城里多少人想買還買不到,更別提窮鄉(xiāng)僻壤的日暮村。 城里的表叔洋氣,眼也不眨地買了一盒,花錢托人運(yùn)到鄉(xiāng)下,引得一群孩子湊過來又看又摸。宋婷婷拿一顆籠括大龍,又試著收買王君,被拒。 剩下便留給自己,省著慢慢吃。 “這是我最后一顆巧克力。” 她學(xué)著阿汀的慢腔慢調(diào),心里其實(shí)很嫌這樣溫吞的說話方式。也嫌阿汀的笑太靜,沒有風(fēng)情,但還是打彎眉角,溫笑道:“你試試?” 越挪越近,越近越挪,不知不覺間,她竟然比阿汀靠得更近。他終于也朝她伸出手,掌心刀痕交錯(cuò),一條自然紋路劃破手掌。 斷掌啊。 老人言,斷掌女人克夫克子,斷掌男人大事必成。宋婷婷不信他能成什么大事,只管把糖倒進(jìn)他的手心里,嘴角不由自主地?fù)P起來,露出明媚如陽的笑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