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上摩云霄,劈落星辰。 試劍坪上鴉雀無聲。 一眾修士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心底發(fā)寒。 這姑娘是誰?竟然能一刀劈開仙華歸璘真君的劍氣。 照理說,這等年紀(jì)這般修為,修真界定有名號傳出才是。 目睹自己這劍氣被一刀劈開,常清靜神情并沒有多少顯著的變化,依然沉穩(wěn)淡然,眉眼冷冽如冰。 不過青年只是單單站在這兒,便讓人望而生畏。 此時,一輪紅日遙掛山巔。 常清靜眼睫微微一顫,忽然間,一道劍氣自他指尖發(fā)出!! 緊跟著,一道,又一道。 劍氣縱橫,交織成綿密的巨網(wǎng),將少女罩于網(wǎng)下。 桃桃手中的刀是精鐵制成的,重達(dá)千鈞,運(yùn)使的刀法也是一脈相承的剛猛,偏偏身形格外靈巧。 如乳燕翻飛,閃轉(zhuǎn)騰挪間,如飛蝗流星,一點一點逼近至常清凈身前。 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交手了數(shù)個回合! 這頭戴帷帽的姑娘,一路勢如破竹,手腕翻轉(zhuǎn),竟然刀刀往常清靜臉上和身上招呼!! 這一刀氣,割破了常清靜的臉頰。 常清靜眼睫半斂,蒼白如玉的臉頰上立時多出了個小口子,血珠升騰了出來。 這一刀割破了常清靜的衣襟。 這姑娘的刀實在太過直白利落,沒有花哨的招式變化,就只是單純的砍、斫和劈,簡單粗暴地宛如在砍蘿卜。 而偏偏常清靜卻也不在乎自己這容貌。 他的攻勢一向是修真界出了名的坦坦蕩蕩不要命,就算這一刀砍花了他的臉,他也并不多費心力在護(hù)著臉上。 沒多時的功夫,臉上和道袍上便被刀氣割出了許多細(xì)小的傷口。 有人嗓音顫抖地開了口:“這……這這是認(rèn)識?有仇?” 有仇也不能凈往臉上招呼啊。 眾人不由扼腕嘆息。 這張臉顏色這么好,毀了就劃不來了! 幾個蜀山弟子眼見這一幕,各個愣在當(dāng)場。 藺卓更覺遍體生寒,動了動唇,啞口無言,他是沒想到這姑娘竟然有跟常清靜一戰(zhàn)之力。 飛雪連綿,試劍坪眾人俱都沉默地看著這場交手。 這場交手來得迅疾,結(jié)束得也快。 桃桃往后疾掠了數(shù)丈,氣喘吁吁地站穩(wěn)。 剛剛這一番交手的功夫,帷帽下她鬢發(fā)散落,裙角和袖口都被劍光切斷。 桃桃覺得有些懊惱和沮喪。 她雖然得了老頭兒百年修為,但畢竟剛復(fù)活沒多久,滿打滿算也才練了兩年的刀法,在這一點上已經(jīng)輸給了練了足足幾十年劍法的常清靜。 至于常清靜,輕敵的下場便是在這場短暫的交手過程中也沒落到什么好處,一抬手揩去了臉上的鮮血。 察覺到再繼續(xù)下去終將不好收場。再強(qiáng)撐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正如王芝英先生同她說的。 她總歸要面對的,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她早晚都要面對常清靜與蘇甜甜他們。 她必不可能逃避龜縮一輩子,或許等到她能坦然面對他們的時候,她這才真正地從她過往的傷疤中走了出來。 桃桃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地往前踏出一步,掀開了帷帽,嘆了口氣。 “小青椒,不,常清靜,我有話要和你說。” 掉馬又怎么樣,反正她掉馬心虛羞愧的該是常清靜,她是因為他這戀愛腦死的,她還沒找他報仇討價呢。 試劍坪的風(fēng)呼嘯而過,剎那間,風(fēng)停了,雪停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寧桃清楚地看到了,男人那雙冷漠堅忍的貓眼,微微睜大了點兒。 常清靜只覺得腦子里嗡地一聲,握劍的手微微一顫,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又用上了幾分力氣。 眼前仿佛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 背著個大書包的小姑娘,身上穿著滑稽的藍(lán)白色校服,窄窄的校服袖口上,星星手鏈嘩嘩作響。 那些散落的星星,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小姑娘臉色紅撲撲的,用力沖他笑。 “小青椒!!” 這個稱呼好像從回憶深處,從幽冥中傳來。 但是他知道,寧桃不可能回來了。 他用無數(shù)個絕望的、頹廢的日日夜夜,知道桃桃不可能回來了。 短暫失神之后,青年眼里的風(fēng)雪又統(tǒng)歸于一片寂靜和肅殺,琉璃色的眼睛一片冷澈,涼意滲人。 “這個稱呼,你從何處聽來的。” …… 寧桃之于常清靜。 卻并非單單止步于“友人”那么簡單。 她于他而言,是少年時第一次朦朧的悸動,是初識得的心動。 是他一直渴求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朋友。 他們一起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冒險,更是彼此信任的默契的伙伴。 少女好似一個絢爛文明的縮影,他能從她的身上窺見另一個文明絢爛的星芒。他敬佩她,甚至又嫉妒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