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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多情卻被無情惱(二十五)-《一篇古早狗血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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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讓寧桃幾乎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天知道她每次放學回家,在路上看到那些乞討的老人的時候有多容易心軟。

    尤其像老者這樣,骨瘦如柴的,讓她忍不住想到自己的爺爺……

    一想到這,寧桃就猛地搖了搖頭。

    寧桃你清醒一點!面前這老頭兒是要吃人的那種!這么兇殘的老頭兒能和尋常人相比嗎?!

    但是,但是……看著這老者痛苦的模樣,桃桃再度動搖了。

    反正她靠自己也出不去了,不如趁機和這位道君培養培養感情,請他放自己出去呢。

    寧桃猶豫了一下,重新爬了起來,一點一點往前挪了兩步:“你還好嗎?”

    老者根本沒空回答她,他垂著腦袋,喉嚨里發出“咝咝嗬嗬”的氣音。

    寧桃鼓起勇氣,咬著牙,輕輕繞到了老者身后,顫巍巍地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脊背。

    察覺到老者并沒有反應,又或者是沒空反應之后,寧桃大著膽子,又拍了一下,兩下。

    雖然她這動作收效甚微,但好歹也是能幫忙順順氣的。

    拍了兩下之后,寧桃想想,又去巖壁前接了點兒水,遞到了老者面前。

    “喝點兒水吧。”

    老頭兒終于抽空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沉下臉,用力一揮。

    “拿開。”

    “我不喝!”

    “我不需任何人的憐憫!拿開!”

    她小心翼翼捧著的水,被老頭兒這么一揮,全潑在了地上,寧桃忍不住皺緊了眉。

    老頭兒已經喘穩了氣兒,冷笑:“小娃兒,你就不怕我趁機吃了你恢復力氣嗎?”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寧桃其實有點兒生氣的,但這個時候她看了一眼這老頭兒,出乎意料地已經完全不氣了。

    桃桃干脆一屁股坐了下來,“反正我也出不去,死在這兒和死在你手上也沒多大區別除非你能保證……”

    老頭兒喜怒莫辨,淡淡地問:“保證什么?”

    “保證殺我的時候干凈利落,不讓我感到任何痛苦,我很怕疼的。”寧桃小聲地說。

    這話,其實倒符合她的真情實意。

    老者復又大笑起來,笑完了,闔上了眼,閉目養神,卻好像沒打算理她了。

    寧桃摸了摸脖子,這脖子上有兩個鮮紅的指印。

    比起死,她還是更想活。

    老者卻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冷笑道:“放心,我如今舊傷復發,功體不穩,就算吃了你也克化不了。”

    寧桃松開手,試探著問,“那道君你能不能放我離開,反正,我如今對你……您也沒什么用處,只要道君你愿意放我離開我什么都能做。”

    “你以為我不了解你打什么算盤?小娃兒,你說你什么都愿意做?我若真要你做事,你承擔不起。”

    寧桃漲紅了臉,梗著脖子,“只要不是那種讓我殺了誰誰,超出我能力,道德,我做不到的事,我都能做。”

    老頭兒微微側目,張狂地大笑了三聲,“那從今天起,我要你侍奉我,何時侍奉得我滿意了,我就放你離開。”

    寧桃臉色“刷”地就白了:“侍、侍奉你?”

    是哪個侍奉?丫鬟的侍奉,包暖床的嗎?!古人說話一般都比較委婉,是她想的那個侍奉嗎?可是對方都這么老了。桃桃渾身一震,忍不住胡思亂想。

    不過被關在這地方關了這么多年,生理無法排解倒也是正常的……

    老頭兒瞇起眼:“你在想什么?”

    寧桃也拿不準對方是不是這個意思,只好吞吞吐吐地,含蓄委婉地囁嚅道:“侍、侍奉可以,但其他的,不行,你年紀都這么大了。”

    老頭兒愣了一下,臉色也沉了下來,大喝了一聲,“蠢!!”

    “蠢貨!!”

    “我那兒子如今年紀都能做你爹了!我要你侍奉我?!我要你做我的丫鬟,我的奴隸,我的狗,照顧我日常起居!”

    寧桃臉色也漲紅了,但好歹是松了口氣,又想到對方如今吃不了她,忍不住大著膽子辯駁道:“那……那都是因為道君你說話說得不清楚。”

    老頭兒勃然變色,看起來想站起來教訓她,卻又扯動舊傷,劇烈地咳嗽起來。

    寧桃趕緊上前,又拍著他脊背,替他捋順了兩口氣。

    好不容易氣息稍定,老頭兒還沒忘扭頭冷哼嘲諷她,“說你是狗,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觍著臉巴巴地就湊了上來。”

    寧桃嘆了口氣,“那是因為我想出去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嘛。”

    “這其實是我倆之間的等價交換罷了。”桃桃坦坦蕩蕩地表示,“沒啥可羞愧的。”

    這一晚上,寧桃是蜷縮在石階上睡著的。

    說是要她做他的丫鬟,老頭兒還真的不客氣。

    桃桃一晚上都沒睡好,這石階又硬又咯人,四周寒氣冷颼颼的,山洞里潮濕陰暗,捱到后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大早,就被顆石頭砸醒了。

    寧桃艱難地睜開眼,白胡子老頭兒大喝:“愚蠢!還不起來侍奉我?”

    寧桃忍氣吞聲地問:“道君需要我做什么?”

    又一顆石子“啪”砸在了她身上,白胡子老頭兒冷喝:“連這點兒眼力見都沒有,我就該吃了你。”

    “我渴了,要喝水,你還不快為我奉上?”

    明明昨天給他接的水還被打翻了。

    寧桃認命地起身,在這神龕中翻翻找找,找到個瓦片,走到了巖壁下,小心翼翼地又滴了一捧水,遞到了老頭兒面前,“道君請用。”

    等到老頭兒喝完了水,寧桃又回到原地,用這水抹了把臉。

    洗了把臉之后,這困意才總算消解了不少,寧桃精神奕奕地跑回來,主動開口問道:“道君,要我給你梳頭嗎?!”

    老頭兒沒有拒絕,寧桃就權當他同意了。

    沒有梳子,姑且用手作梳子。老頭兒不知道在這被關了多久,頭發都打結了,很難梳通,寧桃干脆又接了一瓦片的水,沾著水打濕了,慢慢捋順。

    這是個艱巨的工程,不過眼下又沒什么打發時間的事兒可干,寧桃苦中作樂,干脆把老頭兒當作了小時候玩的那種芭比娃娃,一邊哼著歌兒一邊兒替他梳頭。

    最后再將瓦片伸到了老頭兒面前,示意他看水中的倒影。

    之前對方那副樣子實在有點兒像金毛獅王,現在頭發理順了,頗有有點兒帥爺爺的意思。

    目光觸及到瓦片中的倒影,老者沉默了半晌,良久這才移開了視線,又像是被突然惹怒了,粗聲粗氣地冷喝,“拿開!”

    桃桃愣了一下,“不好看嗎?”

    “我叫你拿開,聾了?”

    寧桃默默地移開了瓦片,這下終于有點兒忍無可忍了。但她還沒生氣呢,老頭兒反倒生氣了,不等她反應,又踹了她小腿骨一腳,叫她去收拾神龕里的碎石。

    這是故意的!寧桃悲憤地想。

    他自己在這待了指不定有百八年了,都沒想著收拾自己這居住地,偏偏指示她去收拾,更可恨的是,她還不敢反抗,只好老老實實地去搬動這些石頭,將神龕重新收拾得整潔。

    做完這一切之后,桃桃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就算老頭兒勃然大怒指示她,她也懶得再動一下,像條咸魚一樣趴在地上,默默把頭埋在臂彎下,裝作已經累得睡著了一樣。

    接下來這幾天,老頭兒更是變著法的奴役她,就算沒事兒也要找出點兒事來。

    而寧桃是真的沒有力氣了,她快餓死了,而老頭兒明明看出來她餓得要死,卻還是冷眼相待。

    在山洞里待了這么長時間,她就光靠常清靜教她的那些靈氣撐著。

    再不吃飯她就要死了。

    “起來。”老頭兒冷哼。

    “不起不起。”寧桃痛苦地捂住胃,在地上翻滾,“我好餓,道君你把我殺了吧。”

    寧桃自暴自棄道:“或許殺了我我就不餓了。”

    “好餓,好餓,”蹬著腿,桃桃絕望地滾來滾去,“我真的好餓。”

    老頭兒忍無可忍,“閉嘴!我叫你閉嘴!吵死了,蠢貨。”

    “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好餓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

    “那就去吃這些蝙蝠和蛇!!”

    吃那些蝙蝠和蛇不如讓她去死,一想到這蛇皮膚下的寄生蟲,寧桃就一個哆嗦。

    “絳蟲、蛔蟲、線蟲這些蟲子誰愛吃誰吃,有病毒的!”桃桃振臂抗議,“病毒!”

    眼看寧桃死皮賴臉地就是不肯起來,老頭兒終于屈服了,不耐煩地喝罵道:“起來,我說你蠢,你真蠢得無可救藥,明明是風雷雙系,卻連辟谷都做不到。”

    辟谷?

    寧桃腦子里當當當作響,一個鯉魚打挺,立即坐起來,期待地問:“道君你要教我辟谷嗎?”

    “教你辟谷?別說得這么好聽,我只是不想少個侍奉我的奴隸。”雖然這么說,老頭兒還是丟了塊石頭,正中桃桃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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